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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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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走到與謝野晶子剛才所在的位置,欄杆上似乎還遺留着女孩的體溫。當溫度傳到到森鷗外的掌心時,他渾身一震,注意到自己身上發生了非同小可的變化。森鷗外感到自己的心緩慢而有節奏地通脹緊縮。他想到了與謝野晶子進化的異能力,人心嗎?異能力進化會和人心有關嗎?如果把操控人心納入到計劃中,那是不是達到目标的效率會更上一層樓。想到這裡,森鷗外閉上雙眼,感受拂面的海風,一種舒坦的快感傳遍全身,他的感官從來沒有這麼清晰過。

森鷗外飛快地盤算後面的計劃,尋找最優解。

常暗島上泯滅人性的實驗如果被揭發,那我就會成為政府的替罪羊。政府追殺的命令會在我下船的時候下達,我的死亡會成為掩飾戰敗真相的遮羞布。這不是我費盡心思要得到的結果,隻有活下去才有翻盤的可能。我要逃離這裡,自由地活下去。

森鷗外睜開雙眼,看向海面,内心久久不能平靜。日本似乎近在眼前,他估算着輪船與陸地之間的距離。

等待一個合适的時機,就是現在,輪船發出鳴笛聲。

嗚——

森鷗外僅存的真心,讓他選擇了和與謝野晶子相同的路線。他也從這裡跳了下去,刻舟求劍般做出自欺欺人的行為。

海面在陽光的輕撫下,宛如一匹巨大的、被揉皺的金色綢緞,波光粼粼。

海面下,陽光逐漸被吞噬。深層的海水呈現出幽藍的金屬質感,偶爾有形态各異的魚群掠過,它們細密的鱗片将暗流切割成流動的菱形光斑。

與謝野晶子在入海的那一刻,先感到的是溫暖,然後才是痛苦。她平靜地閉上眼,對即将來臨的裁決早已做好準備。

鹹澀的海水猛地灌進她的鼻腔,喉間驟然爆發的痙攣讓她難以自制地咳嗽,帶起更多的水流進入肺部。她的背部不自覺地弓起,又在眩暈感下攤開。耳膜被水壓擠得發疼,視野逐漸縮成模糊的圓形。

在第一次大腦停止思考的前一秒,與謝野晶子心想:

一切終于結束了。

啊,我果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請君勿死】

異能力被動發動,綠色蝴蝶湧現,将與謝野晶子破碎的身體進行治愈。

在第n次大腦停止思考的前一秒,與謝野晶子心想:

僥幸偷得的生命,索取的價碼竟然是永恒的虛妄。

海水不間斷地湧入,生與死的界限變得模糊。萬千蝴蝶在與謝野晶子周圍旋轉直至結成繭。

綠色的光芒指引着所有深海居民前來見證輪回。

與謝野晶子不再思考,而是像解開纜繩的船,任由自己沉入永恒的寂靜。

特異點在一次次的死亡與新生中出現,

持續發動狀态下的【請君勿死】扭轉了生與死的界限。

在文豪野犬的世界裡,當兩個或多個異能者的能力産生激烈沖突時,就有可能引發 “特異點”。這種沖突并非簡單的力量對抗,而是異能規則之間的碰撞。

而現在,世界既存的規則被打破,直接波及了世界穩定的基石。世界意識為了保全自身,選擇将異常聚集的能量排斥出去。

于是,綠色的繭在世界海裡開始流亡,直到有新生的世界願意接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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