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逾白從沖動中回過神來,手中的消息就已經發了出去。
他渾身一驚:自己這是抽的哪門子瘋?
剛準備撤回,手指一顫,點到了删除。
......
毀滅吧。
江少爺已經做好了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準備,然而過了五分鐘,他手機一響。
“我到了。”
“不免費,給你撸狗。”
兩人一直走到閣房的時候,江逾白腦子都有點發懵。
何硯今天時吃錯藥了?剛剛站在門口的時候,江逾白甚至還能在他的眼睛裡看到點點的悲傷和雀躍。
明明這兩種情緒很難同時出現,但是江逾白就是強烈的感受到了。
“你想聽什麼?”江逾白走到櫃子旁,背對着何硯,試圖逃避對方的目光,“《月光奏鳴曲》、《夜曲》、還是《匈牙利狂想曲》?”
何硯沒聽,眼睛盯着江逾白:“就剛剛你彈得那首就行。”
“哦,那首啊,那首是我媽自己寫的,你品味也是夠獨特的。”
強烈的日光透過窗簾落下淡淡的黃,灑在江逾白的黑發上。
何硯定定的看着那雙蔥白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舞動,那些曾經在記憶中模糊的旋律,現在在面前這個人的手下漸漸清晰。
兩人就這樣,彈一會,撸一會狗,一直到消磨時間到了傍晚。
周輕玉和江年旺回家的時候,何硯和江逾白正一起從樓上下來。
周輕玉‘诶’了一聲,正準備開口問兒子這是誰的時候,身旁的江年旺倒是先開口了,語氣也是同樣的震驚:“何硯?”
江逾白沒想到今天這倆要回來吃飯,剛準備開口提醒何硯,就看見身邊的人淡淡點點頭,恭敬禮貌的叫了一聲:“老師好。”
……
忘了這兩人之前就認識了。
江逾白清清嗓子,向一旁懵着的老媽介紹到:“這是何硯,就是我現在的同桌。”
然後在心裡補上後面半句:
估計也是以後的同桌。
畢竟在老劉的眼裡,隻有何硯才能治得住他。
周輕玉打量着這個有點面熟的少年,笑得滿臉和善:“小何啊,老早就聽小白提起你了,是來家裡玩嗎?留下來吃飯吧。”
留人吃飯,是他家親子相處模式中,對朋友最高禮儀的表現。馬逵都沒有的待遇!
“不用了阿姨”何硯頓了一會,笑着回絕,“我房子就在後面,我還是要回家的。”
“哎呀,你家就你一個人,你回去了也是沒得吃”,江逾白連忙跳出來說,“還不如就留在這吃飯呢。”
說完又轉頭看向周輕玉:“媽!你都不知道,他可喜歡你之前寫的那首曲子了!特意跑過來聽的!”
這下周輕玉真的高興了,硬拉着何硯的手就往餐桌處走。
江年旺把剛剛買回來的菜一熱,不一會就打斷了幾人的聊天。
“吃飯吧”,他把菜往桌上一放,“何硯啊,你得多吃點,你比高三時候瘦了多少!學習也是要注意身體的!”
江校長哪怕在飯桌上也不忘說教。
江逾白幸災樂禍地扒了幾口飯,想着今天這頓應該禍不及自己。沒想到江校長說完何硯,又把矛頭對準了自己:“你要是有人家一半努力就好了!”
江逾白捂着嘴巴,皺起眉:“哎呀哎呀,食不言食不言,我咬到嘴巴了——”
江年旺拿他沒辦法,隻能作罷。
暖黃的燈光下,四個人圍坐在餐桌旁,餐桌上飯菜熱氣袅袅,餐桌下三花和比熊互相玩鬧打着架。
他擡眼望向何硯,發現對方嘴角正噙着淺淺的笑,眼睛笑得微微眯起。一向冷峻的面龐,在燈光下,竟也顯得柔和溫暖。
江逾白也沒忍住,悄悄勾起了微笑。
一頓飯吃完,兩老對這個長得帥有禮貌努力勤奮成績好的何硯,印象頗好。
江逾白邊擦嘴邊想着:這人再在着多待個十分鐘,自己親兒子的身份可能就不保。
算了,不保就不保吧。
畢竟剛剛何硯笑起來真的挺迷惑人的,他爸媽這種定力不足的被迷惑也情有可原吧。
何硯走的時候,江年旺和周輕玉還特意叫他去送送。
剛出家門,江逾白就拍拍何硯。
“硯哥—”一貫的語調,“要不你加一下我們班級群呗!沒老劉的那個!”
“你前桌要想死你了!”
何硯笑了:“我前桌是誰?”
“快閉嘴吧你。”江逾白掐掐何硯的手臂,“馬逵聽到這話能傷心死。”
說着,手指一動,就把何硯拉進去了。
然後手指在鍵盤上戳戳:“歡迎大神進群~”
一直到送完何硯,回家的路上,江逾白才把震得連環響的手機拿出來看。
自己發的那條消息下面緊跟着很多條“歡迎大神~”
還有馬逵等人搞怪的語音條。
他在路燈下咧嘴一笑,看着群裡小比熊的頭像,才感覺這個人變得熱鬧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