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考試時間過去,馬逵更夠很明顯的感覺到後桌江逾白心情不好。
平時跟誰都能開幾句玩笑的人,連着三天一言不發,馬逵還懷疑是不是江逾白考試沒考好,蔫了。
“白哥,你還是不去吃飯啊?”
晚飯時間,馬逵向後有點擔心的問了一句。
江逾白趴在桌子上面擺擺手。
等到一群人出了教室,馬逵才開口說話:“我靠,白哥怎麼蔫的這麼厲害?”
“沒考好嗎?”
王浩東沒有理馬逵在那的弱智猜想,默默退後幾步,走到最後面何硯的旁邊,壓低了聲音問:“硯哥,你倆吵架了?”
何硯沒說話,王浩東繼續自顧自說:“其實我們也沒怎麼見過白哥真的生氣,但是他這個人挺好的,要是真的有什麼矛盾多溝通,多哄哄就好了。”
他拍了拍何硯的肩膀,點到為止,沒把話說的太開。
何硯苦笑一下,對着王浩東點點頭:“謝謝你,我知道了。”
其實他們根本算不上吵架。
前天的語文考試結束之後,江逾白很擔心的過來問:“你怎麼了?你剛考試的時候吓死我了。”
身旁是急着去食堂吃飯的同學,他們不約而同地走到二樓一個偏僻角落。
何硯抿着嘴,并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給江逾白看,沉默一會才說:
“沒什麼,可能就是沒睡好吧。”
江逾白的臉一下就冷了下來:“我再問你一遍,你怎麼了?需不需要看醫生?”
何硯這才擡眼看他,發現對方眼裡滿是焦急和擔憂,沒什麼表情,看起來氣壓很低。
“真的沒事,就是昨天晚上熬夜複習去了。”他擠出一個笑。
江逾白沒什麼溫度的盯着他,半晌才吐出一句:“行,你牛逼。”
說完就往教室走,何硯還沒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他:“你不去食堂了?”
江逾白頭也沒回的甩開何硯的手:“我昨晚也沒睡好,想回去補覺,不、行、嗎?”
何硯這才明白江逾白是生氣了。
當天晚上江逾白隻跟何硯說了一句話:“你晚上自己走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一直到回家躺着的時候,江逾白腦子也沒清醒過來。
少年脾氣來的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自己和何硯鬧得哪門子脾氣。
一閉眼又是何硯在考場上,臉色蒼白,渾身冒冷汗的場景。
那麼要強、那麼強悍的一個人,展露出最脆弱的模樣。
他一想到,心髒就一抽一抽的疼。
為什麼這個人就是不願意和自己說實話呢?明明自己又不會嘲笑他。
但即使江逾白心裡有點擔心何硯,但是看見對方故作堅強,沒事的模樣,又氣不打一處來。
氣什麼?氣對方不和自己說實話?還是氣對方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兜兜轉轉,輾轉反側,還真的兩天都沒睡好。
“叮咚——”抽屜裡微信鈴聲把江逾白從雜亂無章的思緒中拉出來,他拿出來一看。
【何硯】:今天晚上考生物,會考到很晚,你不吃飯會胃痛的。
【何硯】:我在食堂,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回去,三明治可以嗎?
看着手機頁面上那隻可愛的比熊,江逾白哼了兩聲,沒打算回。手指往上面一劃,就看到上次的轉賬記錄。
備注是胃藥。
江逾白猛然又想起之前考前幾天,何硯在醫務室裡買過藥,用塑料袋子裝的,他當時還以為對方隻是普通的流感,沒有往心裡去。
會不會真的是因為身體原因,怕浪費時間不肯去醫院?
得了什麼重病?病入膏肓了?!
江逾白猛地從桌子上直起身,四周看了看,教室裡面空無一人,心裡劇烈掙紮了一下,還是選擇把手伸進同桌的抽屜,拿出了那個塑料袋。
雖然不經過别人的允許翻對方的抽屜是一個很不好的行為,但是他也是出于好心。
以後何硯要是因為這個事情和他生氣……
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江逾白邊拆着塑料袋的結,一邊默默想着。
等他打開了定睛一看,裡面根本不是他預想的什麼癌症的藥,重度抑郁症的藥。
隻是普普通通的,自己最常吃的胃藥。
上面還有何硯的筆記,藥量、副作用,十分全面。
……
所以這個人當時去醫務室是怕自己犯胃病,買的胃藥?
江逾白摸着下巴,想起那天剛好是老劉買了冰棍那天。
看着懷裡的一大堆藥,方方面面,齊齊全全的,江逾白又和這個人生不起來氣了。
等到何硯拿着三明治從食堂回來的時候,江逾白已經坐起來了,盡管臉色還不是很好看,但是也沒拒絕何硯遞過來的三明治。
等到江逾白像個倉鼠一樣啃完了三明治,擦了擦嘴,才壓低了聲音:“等着晚上考完生物我再跟你算賬!”
生物是何硯的強項,所以他這會沒有複習,難得的有點出神。
他們之間有什麼好算的呢?
算來算去他們也不過就是一個稍微熟一點的朋友,一個一起放學的鄰居,還沒到可以随意關心對方生活的地步。
一直到晚上八點多三天的考試才算正式完結,按照絮城一中的慣例,晚自習是讓學生自己對着試卷答案改錯,估分。老師統一改試卷。
(1)班的自學能力很強,答案一給,對着思路也能弄懂大半。
但是現在江逾白看着桌子上滿滿當當的答案,并沒有對答案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