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頭白】:他都不樂意和我談這件事,怎麼會願意去醫院。
【許醫生】:逃避也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焦慮和恐懼十分像,但是焦慮程度更深。焦慮症患者不僅會焦慮,更會對自己出現的症狀感到恐懼。害怕面對自己患病,這也是很常見的。
【許醫生】:既然他不願意,也不用逼迫他。先循序漸進,給他一點時間。
【許醫生】;具體怎麼辦,我晚上再具體和你打電話說吧。
江逾白還沒來得及回一句謝謝,就被身邊巨大的歡呼聲吓了一跳。
場上的何硯以一記漂亮的扣籃結束了這場班内友誼賽。
比起何硯身上的耀眼的光環,江逾白現在可能對他的過去,他的失敗更感興趣。
要是他真是那種少爺就好了,他怔怔看着何硯走下來,接過紙巾擦汗。
這樣他就可以說一句:管家,幫我查一下何硯。
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江逾白甩甩頭,站起來。
算了,他不屑于這樣。或許總有一天,何硯突然開竅了,願意和自己坦白。
他要親口聽何硯說。
“幫我拿一下外套。”何硯說。
“哦哦,”江逾白這才從自己的内心戲裡抽身,把坐在自己屁股底下的校服遞給何硯,“你籃球打的這麼好?”
對方也不嫌棄,抖抖校服,就搭在小臂上,低聲回答:
“嗯,之前經常打。”
在高一高二時候,何硯經常選擇這種方式發洩自己内心的壓力,他喜歡這種不留餘力的,激烈的出汗方式。
可以忘卻瘡痍的過去,忘掉沒有方向的未來,隻有當下——可以死在場上的當下。
江逾白點點頭,把旁邊沒開封的水拿起來,遞給何硯。
接過水瓶時,指尖短暫相處,江逾白感到一股奇怪的電流感從指尖竄到心髒。
何硯臉上還有細小的汗珠,喝水時喉結上下滾動,汗水淌進胸膛。
“回班吧回班吧,下節課老劉的課。”馬逵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重重攬住何硯的肩膀,往下壓。
“你這打的太帶勁了,硯哥。”
何硯淡淡從馬逵滿是汗水的手臂下抽出自己的腦袋,眼角帶着笑。
“下次還一起打。”
“那必須的!”馬逵晃晃腦袋,甩出一頭的汗水,喊住已經走的有點遠的尚小雯。
“雯姐姐,給我帶一瓶佳得樂!”
尚小雯頭都沒回,中氣十足:“滾!”
馬逵不以為意,又扭過頭對江逾白說:“剛看見硯哥打球了嗎?哇帥死了。”
江逾白沒說話,但點了點頭。對馬逵的這句話表示認同。
馬逵又覺得這個人反應冷淡,使壞似的追問:“那……白哥,我和硯哥誰帥?”
……?
“我勸你好好思考一下啊!我一直都是忠實擁護你的,你不要忘恩負義啊!”
江逾白感覺身後何硯投過來的視線,有點無奈的扯扯嘴角,一把拉過馬逵,在耳邊小聲說:“那當然是,你……”
馬逵跳起來,仰天長笑:“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江逾白又一把扯住這人,用氣聲小聲說:“才怪!”
馬逵沒反應過來,被自己口水嗆了個半死。
“趕緊滾回去,一身汗,臭死了。”
何硯沒聽到江逾白的回答,也沒什麼反應,跟在兩人後面進班了。
坐到位置上,江逾白打開窗戶,試圖讓體育課後的班級裡空氣清新一點。
離上課還有幾分鐘,老劉就提前進班了。看見王浩東和張曉磊站在空調前,對着兩人一人一腳。
“說過多少次了,體育課瘋完不要對着空調吹!不怕感冒啊!”
“高三生,身體是本錢!懂不懂!身體垮了誰替你去考?”
看着兩人捂着屁股回到座位上,老劉才清了清嗓子。
“上課前宣布一件事啊,這個月底,運動會。班服選擇交給于麗了,别太花哨了啊。”
教室中間一個五官精緻,發型時髦的女生俏皮地說:“得令!”
“想報名的找張曉磊啊。”
班上又是一陣喧嘩,雖然是精英(1)班,但是體育好的也是有很多的。
當然不包括江逾白,這種體力話江少爺向來不參與,所以現在并沒有那麼激動,反而杵着臉,朝着一個點發呆。
“你剛剛和馬逵說什麼了?”
何硯突然湊過來,江逾白吓了一跳。
不合時宜的想到,雖然身邊這個人也打了球,但是身上并沒有那麼濃烈的汗味,湊過來的時候,帶着淡淡的薄荷味,讓人想起初夏的風,幹淨熱烈。
他回了神,難得沒有調戲人,含糊說了句:“沒什麼……誇你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