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一個突如其來的插曲吓到的江逾白,連着三天提心吊膽。
連平時撩的最頻繁的同桌都不敢撩了,生怕影響身邊這個人的心情。
倒是何硯,一點都不在乎,絲毫沒有因為這件突然發生的不快影響心情,就像是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一樣。
第二天早自習,何硯就去了一趟語文辦公室。對着老劉深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劉老師。昨天晚上給你們添麻煩了。”
本來因為睡眠不足的老劉正在迷迷糊糊補覺,桌子上的茶湯子還在冒着熱氣,被這一鞠躬吓得瞌睡都醒了。
“你這孩子,這是幹什麼?你好好學習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管。”
何硯并沒有立即起身,依然彎着腰說:“我知道我來這裡複讀,給學校添了不少的麻煩。今年我一定會好好考,不負老師們的期望。”
老劉歎了一口氣,把何硯扶起來:“孩子,雖然這話我經常說。但是真的是這個道理:你好好考,對得起的是你自己,不是任何一個人。
不要把讓他人滿意作為目标。最後考試也不問結果如何,隻要你不留遺憾,隻要你問心無愧就好了。”
看見身邊的人并沒有因為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影響心情,江小白同學這才放下心來,不再拐着心思逗人開心。
但是這幾天着實把他吓到了,乍一放松下來才發現,運動會就要到了,他竟然渾然不覺。
“上課前我宣布一件事啊!”
因為國慶的即将到來,以及運動會的臨近,班上的同學顯然心思都不在學習上。
老劉站在講台上,扯着嗓子:“因為班服還沒有做出來,我們這次就先穿校服進行開幕式啊!”
馬逵在底下長長的“啊”了一聲,然後被老劉給瞪了回去。
前幾天何硯在自己辦公室說的話猶如在耳畔。
作為老師,沒人不希望自己所有的學生都像何硯一樣,乖巧勤奮還争氣。
但是那天何硯回到教室之後,老劉僵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回過神。
其實那個瞬間,他希望何硯可以像江逾白或者馬逵一樣,能夠肆無忌憚張揚的笑,哪怕調皮一點,難管一點,都沒關系。
“所以明天運動會,都給我穿全套的校服!特别是你!”老劉瞪着馬逵說。
然後把頭一轉:“還有你,江逾白!”
江逾白忙不疊點頭:“嗯嗯嗯。”
等一節語文課上完,班上人七七八八的作業寫的差不多了。就看見本該直接出教室門的老劉又折了回來。
一時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隻見老劉徑直走到張曉磊座位旁,而面前的張曉磊早已滿頭大汗戰戰兢兢。
他剛準備乖乖認錯,把自己剛剛上課寫物理作業這件事抖出來,就聽見班主任說:
“你把運動會的參賽名單給我看看。”
呼……
張曉磊長長吐出一口氣,把參賽名單遞給他,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死裡逃生,老劉又疑惑地問:“何硯?跑接力?”
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老劉還以為是自己老花眼。
張曉磊又戰戰兢兢點點頭:“是的,是江逾白……幫他報的……”
當時他站在講台上,四處求人參加4×100接力。
盡管(1)班人才濟濟,能報的都滿了。就差一個4×100。
當時正好是飯點,班上人都急着去吃飯。江逾白都已經站起來了,聽到這話有點不耐煩,順口喊了一句:“何硯去,行了吧,你爺爺要趕着吃飯!”
聽到這話,張曉磊和何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疑惑和不可置信。
何硯擡頭看了一眼江逾白,但這個人又開始輕車熟路地裝乖:雙手合十,一副求求你了的模樣。
“你就去吧,我還趕着去吃飯……”
何硯無奈,隻能朝講台上的張曉磊點點頭。
老劉聽完整個的事發經過,笑着低罵了一聲:“小兔崽子。”
剛罵出口,小兔崽子就從廁所溜達回來了。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誰在喊本帥哥?”
那次籃球賽之後,班上的同學就對何硯改觀了。
發現這個人不僅可以在考場上虐菜,如果他想,他也可以在球場上虐菜。
但是對于帶着眼鏡的無敵學霸還要參加運動會這件事,還是有點不相信。
“硯哥……”晚飯時候一群人圍坐一桌,張曉磊有點遲疑的開口,“你真的要去跑接力啊?”
何硯沒說話,擡頭看了江逾白一眼。但是這人明顯不想看自己,低頭假裝吃飯,避免了一切的對視。
何硯覺得有點好笑,移開眼神:“去。”
“诶,那晚上我們去練練呗?”馬逵咬着筷子提議道,“别到時候跑一半棒掉了。”
“可以。”
按照絮城一中的傳統,運動節前一天是不會上晚自習的。
因為領導們深刻的知道,就算這個時候上晚自習,學生的心也已經飛到田徑場上去了。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應該還是要看電影的。
出了飯堂,剛剛一直不肯對視的人又蹿到身邊,拉拉何硯的校服邊,示意對方走慢點。
“你晚上不看電影了啊?”
氣息噴在耳朵上,何硯感到耳朵有點熱。低頭看了江逾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