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吻得熱烈而急促,裴雲妙甚至在他的唇齒間嘗出了馬提尼特有的鹹澀和辛辣。
她的心揪了起來,酒精通過唾液的交換迅速麻痹了她的大腦,雙手被抵在周衍的胸前,她本該推開周衍的,卻不自覺地攥緊了他的衣襟。
定制襯衫完全合身,裴雲妙揪住了不放,周衍胸前的兩顆紐扣也固執地堅守陣地,摩挲之間,紐扣與紐扣之間的布料隻能緊繃。
周衍邊吻,單手扯開領帶,又将那兩顆不懂事的紐扣解了,他身上慣有的冷冽味道愈發直接地侵襲向裴雲妙。
裴雲妙呼吸不暢,身體本能地開始索取,她的舌頭糾纏着周衍的,在一進一退間汲取微薄的空氣,卻惹得兩人胸腔的起伏越發大了。
她完全無法思考,怎麼會又親在一起了呢?她應該推開周衍的,他們這樣的關系不對。
可她根本沒法推開,即便是周衍此刻沒有再擒着她的手,她被他帶入情欲之中,她也無法推開。
和之前吻過無數遍一樣,他們太熟悉彼此了,僅僅是唇齒間的碰撞便能勾出心底的無限欲望。
裴雲妙想要他,也舍不得他。
于是她隻能把推不開周衍歸因于周衍吻得太用力,她今晚沒吃多少,手軟腿軟,沒力氣。
思緒飄飛着,裴雲妙在一次深吻中緩緩睜開了眼睛,視線模糊,但她仍能看見周衍閉着雙眼,眼睫毛纖長,上面還沁着點水痕。
他的眼皮崩得有點緊,眉心微蹙,似乎是強行忍耐着,卻又和她一樣,無論如何也停不下來這場深吻。
裴雲妙閉上眼不敢再看,感官轉移,唇舌的撩動愈發明顯。
這回,她似乎還嘗到了一些馬提尼的微苦。
在舌尖交織。
明知是不為人喜的味道,卻還要固執地深嘗。
她的眼睫也顫了一下。
“妙妙……為什麼不理我……”
周衍将手撫在裴雲妙的下颌上,松開了她一些,薄唇在她的唇瓣上流連。
低啞的聲音無助地喊着她的名字,顯得他有些受傷。
“妙妙,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嗎?”他細細啄着她的唇角,将每一個細處都吻過之後,抵着她的額頭,卻還是不肯放開她的嘴唇。
那個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上位者,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無措的神情。
周衍突然在她的唇珠上咬了一下,不疼,卻很明顯地表露出了他慌張時的怒意。
“妙妙,抱歉,我沒有過這種關系……如果有哪裡做的不好,你能告訴我嗎……别不理我……”
裴雲妙心都跟着顫了一下。
她睜開眼,對視上周衍那雙深淵般的瞳孔,這回她很确定,裡面的确蘊含着水霧。
“周衍哥,你酒量不好……”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這個,像是責怪,又像是埋怨,更是心疼。
“明明不會喝酒……就不要喝……”
不然害得她也醉了。
兩人的唇瓣還緊貼着彼此,裴雲妙說話間,柔軟的觸感再次牽扯出了一絲情動。
她歎了一點點氣,周衍敏銳地察覺到,伸手将她摟緊。
而就是這一摟,裴雲妙再也無法抗拒,她再次閉上眼,送上雙唇,将手臂搭在了周衍的頸後。
“周衍哥,我們做吧。”
情到濃時,床上已經沒有一處平整的地方,頭頂的燈光昏黃暗沉,裴雲妙微睜着眼,仿佛回到了剛剛那間KTV包間。
耳畔還是那首缱绻的歌曲,周衍在她的體内釋放,她在腦海裡續着唱完了那一段。
“不是來的太快就是來得太遲,
美麗的錯誤往往最接近現實。
盡管昏迷有時夢醒有時不堅持,
人生最大的快樂也不過如是。
所謂醉生夢死……”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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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來宜洲探班本就是個臨時的決定,因為紀又嘉的主意,他難得像個十八九歲的毛頭小子一樣沖動,撇下了手裡大部分的工作隻為來宜洲見裴雲妙一眼。
他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本不該留一晚的,第二天清早,他在裴雲妙的眼尾輕輕一吻,囑咐她再睡一會,自己就踏着晨曦離開了。
裴雲妙身體很累,卻沒有要再休息的意思,她躺在床上睜眼望着天花闆許久。
窗外的日光透過窗簾落了進來,灰塵在光束裡雀躍,她的心卻異常平靜。
仿佛是這段時間最平靜的時候。
昨晚最激烈的那瞬,她無意識地擁住了周衍,破碎的聲音從她唇齒間溢出。
她聽見自己在問,問得很直接:“周衍哥,你喜歡我嗎?”
回應也被揉碎在了嘴裡,他聲音沉悶沙啞,身體的用力卻騙不了他們兩方中的任何一個。
周衍沉沉地答:“喜歡,妙妙,我很喜歡你。”
這就夠了。
不管他是否有沒有喜歡過的人,不管他現在喜歡的是她的身體還是她這個人。
有這一份喜歡,就夠了。
裴雲妙從小到大得到的都很多,父母的愛,哥哥的關心,家庭的溫暖。
她順風順水,一直以來都是個小公主,一路長大又從事了自己想做的職業,雖然并不出挑,但她依舊衣食無憂,是快樂的。
她想,可能就是她從前的日子太過順利,人不可以貪心,不可以貪婪,所以到了周衍這裡,她總要吃點兒虧。
她可以灑脫點的,她已經二十二了,是個成年的女人,她能保持初心不被娛樂圈的渾水污染,但不代表她要恪守陳規做個裹小腳的舊時代女人。
不就是和人上床.睡覺嗎?
男歡女愛的,彼此之間合适、喜歡,不就夠了?
幹嘛要去奢求那麼多。
娛樂圈,最忌諱的就是愛上炮.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