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決定依靠直覺前行。
【你沒事吧?】
伊狩葵:“信我。你也不會在娛樂時間沾一點工作。”
系統竟無言以對。
一人一統向前走了會兒,遇到了位用風衣把自己裹起來的男人。
“?”
“你在做什麼?”
男人裝出幽幽轉醒的模樣,皺皺眉,動動手指,顫顫巍巍地從風衣下露出腦袋,“……我是之前派進來的咒術師,你叫我山田就行。”
伊狩葵自我介紹:“我是參觀人員伊狩葵。”
山田大吃一驚,“參觀人員?五條悟呢?”
伊狩葵,“他也來了。”
山田反而露出了點尴尬神色,“啊對,他是應該來了。”
伊狩葵理解他的尴尬。
假裝沒聽到同事磕藥和變态這種事已經耗費了他全部善良。
“那我們走吧。”
山田搖搖頭,“我本來以為這裡的空間切割在四到六部分,分析咒力流動行走以後發現它的空間在‘10’以上,并且不斷更改路徑……這樣的空間,像是不會相交的迷宮,以我的能力是沒法走出這裡的,不如等五條來救我們。”
伊狩葵摸摸臉,“要等他嗎?”
她還想快點結束回去睡覺呢。
山田苦笑:“破解這種空間需要超強大腦辨别咒力流動并且記住路線,或者展開領域對抗……五條先生都可以做到。”而他們做不到。
伊狩葵擰眉,“你對他有點盲目崇拜。”
山田:“……他是公認最強。”
伊狩葵:“我覺得一般。”
“……我說的是戰鬥力。”
“我說的也是。”
山田:“……冒昧問一下,你幾級?”
“不知道。”伊狩葵驕傲,“但我一小時就學完了咒術基礎知識。”
山田眼前一黑,“你怎麼成為咒術師的?”
伊狩葵誠實,“五條先生幫我。”
山田對這種吹枕頭風又不知天高地厚的關系戶絕望了,他說,“乖乖待這裡等五條悟來吧!”
“反正他已經在這裡了,剩下的交給他就行。”
伊狩葵想了想,誠懇建議,“你回家賣紅薯吧。”
山田:“哈?”
伊狩葵好脾氣重複:“賣紅薯。”
山田:“你在說什麼!!?咒術師本身就是天賦決定上限的極限,承認自己不夠格也不可以嗎?!”
他語氣激動起來。動作幅度也大。
伊狩葵目光落在他的刀上,“這把刀是詛咒嗎?”
山田怔了怔,她平靜的樣子顯得他過分歇斯底裡,索性也盡量平和道,“是咒具。”
伊狩葵:“fine。mine。”
山田:“??”
伊狩葵成功搶走山田的刀,安慰他,“賣紅薯不能帶管制刀具,我幫你處理了。”
山田怒氣沖沖。
他是不是還得說謝謝??
見伊狩葵腳步歡快地離開這個空間,呆在原地深呼吸幾次,終究還是氣不過跟了過去。
甫一踏出這處空間,就見其扭曲破碎。
他瞳孔震顫。
不……
如果不是他跟着離開,現在已經因為空間扭曲死掉了。
換個角度想。
五條悟真的會讓毫無戰鬥力的咒術師進入帳内參觀嗎,說不定她早就看出空間會破碎,故意用這種體面方法帶他離開……
是新手術師,但也是天才!
山田想通關竅,精神一振,頓時站起身跟在伊狩葵身邊前行,“你怎麼看出來的?”
伊狩葵抽出刀欣賞。
山田接受到眼神暗示(?),恍然大悟,“沒錯,空間扭曲的時候咒力波動會比平常大,但是改變路徑引起咒力波動遮掩了其中的變化,是不努力分辨就會掉入死亡的陷阱!”
伊狩葵看他:“。”
突然燃什麼呢?
山田得到鼓勵,繼續分析,“我最初的判斷沒有錯,就是在“四到六”個空間左右,隻是後來我把舊空間扭曲重塑的新空間也算了進去,才得出錯誤答案。”
伊狩葵合上刀。
刀入鞘發出嗡鳴聲。
與此同時,也捕捉到了微弱的呼救聲。
是那兩個失蹤的員工。
其中一位中了詛咒昏迷,另一位也沒好到哪裡,眼球向外凸出,布滿紅血絲,皮膚出現不符合這個年齡的幹癟,像是骷髅直接套了層皮。
伊狩葵嘶了聲。
系統:【和諧内容可以打碼。】
伊狩葵:“嗯?”
系統當場給兩位員工打上馬賽克。
伊狩葵望着蠕動的馬賽克沉默了。
“……”
有點抽象。
她招呼山田過來,一人背一個馬賽克,四人四腿狂奔,身後空間不斷折疊重塑。
趴在伊狩葵背上的馬賽克發出虛弱聲音,“我,會死嗎?”
會死嗎……
伊狩葵腦海中一瞬間呼嘯而過好多無法捕捉的回憶,留下空空蕩蕩的空白。
她并不讨厭失憶的狀态,隻是讨厭偶爾觸發關鍵詞一樣引起的本能反應。
大概沒真正救過誰吧。
所以才會聽到“會死嗎”這種求救的時候靈魂一震。
因為空間突然快速扭曲,奔跑吃力的山田扔掉背上的馬賽克負重,一百多斤的人類砸在地上發出生命即将熄滅的沉悶聲響。
【我靠,放棄的太快了吧。】
“我之前一定經曆過大風大浪。”心中竟然毫無波瀾。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在你眼裡,丢下的人類是馬賽克。】
“我分得清。”
伊狩葵順手撿起地上的馬賽克,背一個撈一個奮力奔跑,後面扭曲的空間像報複社會的大貨車追趕,勢必要将其碾碎。
身後突然出現破風箱一樣的呼哧呼哧的聲響。
“不許逃……”
伊狩葵察覺到身後有利器飛來,本能地護住兩坨馬賽克。負重過多,躲閃不及,破碎的空間像碎掉的玻璃刺入她右肩。
“!”
啊!我的肩膀——
從算命人的角度分析。
這系統克她。
【?】
誰?我??
長相神似打印機的咒靈幾乎貼在她耳邊呐喊着“不許跑,陪我工作……工作……”
伊狩葵一驚,本能地給它一拳。
咒靈的呐喊與攻擊戛然而止。
……它死了。
死的很突然。
死在伊狩葵的拳頭下。
伊狩葵怔怔凝視自己的手:“我剛剛湧出一股力量。”
【是咒力。】
伊狩葵:“我覺得我能用這股力量做點什麼。”
【?】
與此同時,地下車庫恢複原狀,五條悟站在不遠處觀看,心情頗好的誇獎,“做的不錯——”
“啪!”
伊狩葵突然給了呆滞的山田一耳光,力道很重,把人腦袋都扇偏了。
悟驚:“!”
統驚:“!”
統大驚。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一,深刻初印象之——臉一定很疼吧。】
好怪啊五條。
這種初印象好怪啊。
山田被臉頰的刺痛與屈辱感驚醒,猛地扭過頭,怒道:“他生命特征已經很弱了,就算救也未必能活,我沒必要為了救人奉獻自己吧,我想活下來有什麼錯?”
伊狩葵沒理會他,表情猙獰(受傷疼的)地走到五條悟身邊。
五條悟暗自戒備。
因為我隔岸觀火,所以也要給我一巴掌嗎?
伊狩葵壓低聲音,謀劃道:“他知道了你的變态秘密,宰了他吧。”
“……”
山田怒火登時化為對五條悟的恐懼,猛猛搖頭,“我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不會說,我可以立下束縛。”
他說着就開始發毒誓講“絕不會洩露五條悟需要磕藥和喜歡繩'縛的秘密,否則巴拉巴拉”
五條悟擡手按按眉心:“罪魁禍首好像是你呢伊狩,把你也宰了才能圓滿收尾吧。”
伊狩葵花容失色:“那誰還陪你玩這些變态遊戲!”
山田尴尬:“……”
誰來救救他。
早知道剛剛就不丢下普通人了,不然哪兒會衍生出這種事。
五條悟的秘密也不是誰都能聽的啊。
他思來想去,當場扛起昏迷的兩人匆匆離開,“我先送他們去醫院。”
“……”
-
走出地下車庫,天已經亮了,冬日的晨曦也是希望的金色,映照在臉上冷暖交織。
工作人員幫伊狩葵先做了簡單包紮,然後開車帶她去能用咒術治療的醫生那裡。
伊狩葵捂着肩膀坐在車後座。
五條悟習慣性地坐在車後座,落座之後意識到什麼,轉念一想又覺得無所謂。
“伊狩是實戰型選手呢,成長……呀,應該說感覺找回的很快吧,畢竟是殘留在身體裡的本能,接下來這段時間就跟着我進行實戰特訓。”
“……”
聽起來好疲憊的感覺啊。
她還是在玩小黃油嗎?
伊狩葵試圖抵抗:“你不放年假嗎?”
後天就要迎接2018年了。
“忘記告訴伊狩了,咒術師這個職業理論上全年無休呢。”
五條悟拖着腔調,懶懶散散的說。
“不過學生會有一周的寒假啦,畢竟過年期間咒靈也感受到節假日氛圍很乖巧的數量減少了些,最重要的是,隻有小孩子才會産生‘哇終于要過年了呢又長了一歲耶’這種期待,連這種美好又青春的感覺都要被剝奪的話,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已經成年的伊狩葵感覺胸口中了一箭,她撇頭看向車窗外,“你話好多啊五條。”
五條悟:“哈?”
開車的伊地知潔高繃不住笑了聲。
伊狩葵看向他,“說起來總是你來開車。司機也沒年假嗎?”
“……其實我是輔助監督。”伊地知潔高沒料到她會搭話,解釋道,“輔助監督是有假期,不過過年也得有人堅守崗位。”
伊狩葵升起對打工人的同情:“好辛苦啊。”
五條悟:“?”
伊狩葵在系統的提醒下,沒有厚此薄彼,安慰五條悟,“你也好辛苦。”
五條悟:“……”
五條悟沒再講話,側頭看向窗外。
靜谧時刻,旁邊人的存在感反而像是要把角角落落塞滿。
連同她的氣味也填滿了逼仄狹窄的空間。
脫敏治療也要緩口氣。
五條悟打開車窗,冷風呼呼灌進來,将靈魂吹的蓬勃'起來。
更燥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