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這樣,你真的不能考慮一下當主唱嗎?”馍子看着化了朋克風妝容,眉骨和唇珠都有銀釘的男生。
阮溏幾乎是秒答:“不能。”
“……那你就眼睜睜看着我們樂隊散掉?”
阮溏無所謂,他去哪個樂隊都行。
雖然沒說話,但馍子能感覺到他的态度,“heart,我們一起玩樂隊兩年了,你沒有心。”
馍子抹着眼角回到自己的位置。
阮溏将蘋果核扔掉,開始給貝斯調音。
晚八點,架子鼓剛響,底下樂迷就瘋狂尖叫。
女主唱哼了哼,全部樂器像炸了般的響起,燃爆全場的樂迷,舉着手跟随節奏用力蹦跳。
“heart!heart!heart!heart!”
顯然heart的人氣最高。
第一次看地下樂隊演出的新觀衆抓住蹦歡了的朋友:“哪個是heart?”
跳出汗的朋友一邊還要跳,一邊回答:“貝斯手!”
新觀衆把目光落在台上像炫技一樣彈奏的貝斯手,覺得不是很理解。
妝容十分誇張,完全看不清面目,臉上的銀釘也很吓人,怎麼那麼多樂迷。
雖然呈現出來的舞台效果确實很燃很好,但半點互動回應都沒有,給人一種隻是為了釋放發洩的感覺。
“你看過他素顔嗎?”他想找出heart受歡迎的原因。
朋友跳着道:“啊?沒有啊,沒看過,他隊友說他排練的時候都會戴口罩。”
heart的真容不管是隊友還是樂迷都沒見過。
不過,“我們對他的臉也不感興趣。”
“那你們喜歡他啥?”
“當然是喜歡他不要命的樣子!heart!heart!”
阮溏屈膝,撥完最後一個顫音,和隊友一起向樂迷鞠了一躬,下了台。
剛回到後台,女主唱就說了退團的事。
吉他手和鍵盤手都表示理解,畢竟磨合期,人員流動太正常了。
女主唱揮了揮手,先走了。
馍子一聲不吭地拿好自己的東西,沒打招呼地快步離開。
阮溏拉着琴包的鍊,肩膀被一隻手搭上。
“你完喽,馍子生氣了。”姜白幸災樂禍地笑。
阮溏拿開他的手,背上琴,撿起其它東西。
“其實我也不懂,你為啥就是不肯當主唱啊?”
“沒這個嗓子。”阮溏總算回了句話。
“狗屁。”姜白嬉皮笑臉,“不過我覺得馍子有點悲觀了,我對于樂隊的未來還是很期待的,主唱麼,總能再找到。”
演出結束,阮溏不想聊相關的話題,說了兩個字:“走了。”
這個點,地鐵站停運了,阮溏打車去周狗那。車上,他脫了皮衣,摘下誇張的項鍊戒指,都塞進運動包裡,然後開始卸妝。
網約車司機雖然聽到了這個乘客在後座搗鼓東西的聲音,但不感興趣,就沒看後視鏡。
所以當行程結束回頭說“請帶好随身物品”的時候,震驚了。
怎麼上車一個殺馬特,下車就還他一個清純男大了?!
阮溏在錦山苑東門下車,朝亮着燈的門衛亭走去。
玻璃窗被敲擊,打盹的值班大爺睜眼,看見一個穿着普通白T,但氣質幹淨清透,臉長得跟電視明星似的男生。
大爺問找哪位業主,阮溏報了門牌号後,大爺把來訪登記表遞給他。
阮溏來過五次周狗家,但都是坐在周狗車裡。
這是第一次自己來。
登記完,阮溏問:“方便讓我寄放一下東西嗎?明天來取。”
“放門衛室裡吧。”大爺指了指邊上的小木屋。
等阮溏放好東西出來,大爺已經把出入門禁打開了。
十分鐘後,阮溏走到周狗家門口,輸入了門鎖密碼——260214。
周狗獻出貞潔的日期。
第一次來這裡時,周西晏就迫不及待告訴他密碼。
挺好記的。
滴滴一聲,門鎖打開。
阮溏低頭換鞋,周西晏已經來到玄關處,就要抱他。
客廳沙發上,筆記本電腦被晾在一邊。
阮溏後退半步,垂着頸,怯怯又拘謹:“我出汗了……”
“我又不嫌棄。”周西晏還是帶着他的腰攬向自己,埋在他耳後聞了聞,“很香。”
阮溏身上有股甜味,此刻被體溫烘着,甜味更濃,像純牛乳阮溏。
“……騙人。”阮溏還是無所适從,“我想先洗澡。”
“一起。”
“我自己……”
阮溏沒說完,周西晏已經抱起他往電梯口走去。
“我幫你。”
阮溏沒再說話。
周西晏低眸看懷裡的人,果然在偷偷臉紅。
無聲笑了笑。都親密過無數回了,還這麼純情。
真是怎麼看怎麼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