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西晏似乎還是不滿意,看向身旁不動的阮裳。
阮裳出了一會神,等反應過來,就是周西晏看着自己。
他和周西晏,他屬于高攀。
阮家父母對這樁婚約很滿意。
其實阮裳對于自己有這麼一個位高顯赫且外形絕對出色優越的未婚夫,也很滿意。
所以他是真心等着嫁給周西晏的。
但昨晚……他做錯了事。
一件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他會被恥笑,甚至被周家退婚的事。
此刻,周西晏漆黑浸雪似的眼眸像穿透他的心髒,阮裳心裡狠狠地跳,原本就緊張的情緒更慌了。
他下意識把高的衣領拉得更高,眼神飄閃,問:“西晏,怎麼了嗎?”
潘娟:“家裡空調可能壞了,空氣不好,有點悶。”
阮裳看了看父母現在的位置,才明白,于是起身坐到另一張椅子上,和周西晏空了個位,挨着阮溏。
然而阮溏也沒放過阮裳:
“哥,你的脖子被蚊子咬了嗎?”
阮裳一聽,耳邊嗡嗡響,趕緊又拉了拉領子,臉頰紅溫了回道:“嗯。”
阮溏關心:“那你睡覺記得關窗,你房間窗外是草坪還有松樹,蚊蟲就會多點。”
其他人也沒說什麼,這麼很普通的對話,不值得關注。
“好。”阮裳見沒人起疑心,還沖阮溏溫柔地笑了下。
阮溏也笑。
京州的五月,蚊子确實多。
“好了,快動筷子吃飯吧。”潘娟笑着道。
一頓飯吃下來,阮家人矜持又端莊,周西晏心不在焉,全靠禮教撐着,吃了小半碗。
不過,阮繁添倒的酒,周西晏說了無妨,卻是沒碰。
阮繁添也不敢說什麼,隻是自娛自樂地喝自己的。
五六杯白的下肚,說話也大聲了些。
在晚飯快結束時,阮繁添撐着旁邊的空椅子,問:“西晏啊,你什麼時候娶我們家阿裳呢……”
周西晏放下筷子,隻是一句:“阮總,你喝多了。”
阮繁添立刻應和:“對,喝多了不方便談這種大事,我們也不是着急,不急不急,慢慢來,你們多培養一些感情……”
阮繁添顯然喝醉了,說話都有點大舌頭。
潘娟立馬繞過餐桌去扶起丈夫,嘴裡道:“一喝酒就說胡話,你也真是……”
然後對還坐着的三人道:“西晏也吃飽了吧,阿裳,我扶你爸爸回房休息,你先帶西晏去茶室坐坐,喝喝茶。”
阮裳兩秒後才點點頭,說:“好。”
阮繁添夫妻上樓了,阮裳起身,請周西晏一同前往茶室。
但還有一個人。
阮裳看向那個多餘的人,客氣地問:“阿溏,你也一起來吧?”
阮溏看了看阮裳,又看了看周西晏,抿了抿唇道:“你和周先生喝就好,我……”
卻沒想到,周西晏打斷了:“一起。我和你哥不方便單獨相處。”
這話直白,其中意思要麼是單純的禮數層面的不方便,要麼是避嫌。
阮裳倒是沒多想,隻以為是前者。
正好,他因為昨晚的事情,也擔心和周西晏獨處會心虛尴尬。
“是,三個人能說的話也多些。”阮裳笑了笑。
阮溏看了看阮裳的臉色,才輕點點頭,“好。”
阮裳帶着兩個客人去茶室。
阮家茶室有兩處區域,一處是歐式桌凳,是潘娟和貴婦閨蜜喝下午茶的;一處是中式,供阮繁添招待客人的。
阮裳帶他們走向中式茶桌。
阮裳泡茶的功夫,阮溏的尾指被身邊坐在檀木椅上的周西晏勾着捏了捏。
阮裳把着壺耳拿起來,目光也就往上移了移,吓得阮溏頓時驚慌失措地收回手,揣在懷裡,絞着尾指裝作很忙地揉着。
周西晏看見他烏軟短發下的粉色耳尖,心情很好地扯出笑。
膽小鬼。
偏偏跟他偷歡。
阮裳倒掉第一遍茶水,再注水後,倒了三杯,拿起一杯放到周西晏面前。
輪到端給阮溏時,阮溏提前傾身,手指搭在茶桌上,準備做叩手禮。
可在茶杯靠近時,阮裳似被杯身燙到還是怎麼的,手沒拿穩,滾燙的茶水就悉數倒在阮溏的手背和手指上。
阮裳啊了一聲,但更快速的是周西晏。
他抓過阮溏的手就放到茶桌的山泉水龍頭下,沖着那片燙紅的皮膚。
阮裳愣了一下,但想到可能隻是西晏反應快,熱心腸。
周西晏看着阮溏通紅的手,緊鎖着眉頭,不言語。
“阿溏你怎麼樣?對不起,是我不小心……”阮裳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該道歉。
“沒關系。”阮溏笑笑安撫堂哥,随後也不說話。
冰涼的泉水沖刷着已經有點麻的手背,他心裡想着事。
這次的小意外來得快,距離上次潑紅酒還不到半個月。
是因為正文劇情開始,小說世界更容不下他在劇情發展的位置,還是隻是阮裳故意的?
如果是後者,那沒什麼,主角受,被作者親媽偏愛,想做什麼做什麼,正常。
如果是前者……
有本事你讓我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