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号,二次!”拍賣師舉着烏木銅槌,準備落。
坐席上,坐在一起的書裴馮三家大人都按住了還想喊價的小輩。
小輩們眼神清澈看過來。
他們微微搖頭,意思是别跟了。
雖然不明,但小輩們還是聽話,按捺住了。
三家大人也互看了幾眼。
這場白山先生的專場,幾乎擺明了是為周家老爺子的壽宴所辦的。
在這種場合,周西晏讓人拍下了新婚用的龍鳳玉镯,很明顯是在釋放信号。
這幾年周西晏身邊無男人,也無女人。
而傳得沸沸揚揚的,就是他和阮家的玩笑娃娃親會不會履行。
現在看來,大差不離了。
所以阮家現在有底氣競拍這壓軸藏品,最大化地讨好周家。
馮遠流和書熠感覺到父母們之間的默契湧流,其實有些摸不着頭腦。
書熠和周西晏是好兄弟,是知道周西晏對阮裳不感冒的。
而馮遠流,上回賽車場的時候叫阮裳做‘你未婚妻’還被周西晏訓了。
怎麼這會兒又買手镯給人家了。
不懂。
算了。
“167号,三次!成交價,4.8億!”拍賣槌落下,“恭喜阮先生,獲得這把大漆描金折扇……”
北洇的展廳亮起明燈。
拍賣師下場,主持人上台,說着感謝緻辭,但淪為背景音了。
京州有頭有臉叫得上号的人物都來到阮家人身邊恭維。
“阿晏那小子我熟悉,既然拍下來了,那肯定就是給你家阿裳的。”
阮繁添夫婦滿面的春風,而阮裳耳朵都紅了。
阮溏還坐着,托腮看着作為人群焦點的那家人。
眼神清明,卻不知在想什麼。
身邊的賀冬山扣着一顆西裝紐扣,同時低聲問:“小先生,需要我送你嗎?”
阮溏仿佛才回神,視線落在賀冬山身上,“不用,我自己開了車。”
“那我先告辭了。”賀冬山朝男生禮節點了下頭,起身離開。
燈一亮就到後面拿果汁的關唯唯回來了,遞了一杯西瓜汁給阮溏,“快喝快喝,喝完回家。”
說完,将自己那杯一口氣見底,才舒服:“渴死我了,最讨厭這種場合,沒結束就隻發礦泉水,沒半點味道。”
阮溏接過西瓜汁,抿了幾口,放下,起身道:“行了,回去吧。”
“你不跟你大伯他們打聲招呼?”關唯唯問。
畢竟要過一下場面。
阮溏看了眼已經意氣風發的那家人,收回視線,道:“這麼多人,我去倒尴尬了,走吧。”
二人在北洇藏館樓下的停車區分開。
阮溏開車回到公寓,剛好過了22點30。
周西晏已經在家了,澆好了花,洗好了澡,用着阮溏的投影儀看電影。
聽到門開的聲音,就過來抱着親啃。
隻會說寶寶好香,隻字不提拍下手镯的事。
阮溏推開他,換鞋,去房間拿睡衣,進浴室,反鎖門,洗澡。
整個過程默不作聲。
周西晏猜到他生氣了,但應該生的不是自己的氣,因為自己沒惹。
他在浴室門外撓着磨砂玻璃,小心翼翼地問:“寶寶怎麼了?”
沒有回應,隻有水流聲。
周西晏又問:“今晚拍賣行有傻.逼欺負你了?”
水流聲中傳出不甚清晰的一個字:“嗯。”
“誰?”
又沒有回應。
周西晏守在門外,不斷用手指劃拉着磨砂玻璃,直到門打開。
薄紗似的霧氣冒出來,阮溏擦着頭發絲走出,目不斜視,不看旁邊男人一眼。
周西晏從他背後摟住腰,頭埋在後頸處亂蹭,“到底怎麼了?”
阮溏掙了掙,沒掙脫,腿也拔不動。
“松開。”
周西晏索性把人打橫抱起,走到床邊。
“周西晏!”阮溏氣得叫全名。
但喊完,阮溏就在想,有什麼好生氣的,怎麼就一回家,看到周西晏——如果手镯是送給自己的,按周狗品性,早就雙手奉上了——就暴露出真實情緒了。
不該。
不該的。
先不說他要在周西晏面前僞裝,就說這個世界本就隻是一本豪門狗血小說,一切圍着主角攻受運轉。
主角要什麼,什麼都能輕易得到。這個世界,隻有主角才會覺得真實。
而對他這樣的邊緣NPC來說,什麼都是假的。
不至于跟假的東西較真。
阮溏收斂起心情,維持演戲狀态。
周西晏把人扔到了床上。
阮溏在軟綿綿的被子上颠了颠,然後一道陰影就要覆蓋住自己,他擡起一隻腿,抵在男人的肩,不讓男人壓下來。
“要做就找我哥哥做,找我做什麼?”阮溏說完,眼角瞬間泛紅。
不聽話也嬌嬌的漂亮寶寶。
“又說欠X的氣話是吧。”周西晏握住他腳踝,狠狠咬了一口腳背上的肉,然後順勢吻上來。
阮溏:“……”
狗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