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雨，我要給我們談戀愛約法三章，第一，你不許有瞞着我的事，第二，我希望你多誇誇我，不管是學習還是其他的，第三，補課之餘，每周末我們都要約會一次。别裝聽不見，我知道你聽力很好，我在上面喊的話你都聽見了！”

紀雨：……

你說，人為什麼要來遊樂園排隊呢？玩遊戲五分鐘，排隊半小時，有必要嗎？

他主動放空思緒，走神以躲避回答問題，柯亦然才不許他敷衍，采用晃胳膊的方式逼他回神，晃胳膊不起重要，就掐他手指，手指吃勁兒，就踮起腳尖，用唇去碰他的下巴。

“柯亦然！”紀雨被吓得後撤一步，剛才二人的距離近到紀雨能聞到她身上番茄的清香和芝士奶乎乎的甜膩味道，要不是動作快，她就親到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柯亦然隻是吓唬她，她沒想過自己的初吻是強迫他人。現在紀雨的反應像炸毛應激的小貓，看他這個樣子，柯亦然不僅不怕，反而更想逗他了。

“我知道啊，男朋友。”

紀雨說不出話了，臉噌一下就紅了，他沒交過女朋友，第一次聽别人這麼稱呼自己，莫名覺得自己的呼吸都熱了起來，有點不順暢。

“到我們了，進去吧。”

轉移話題+1，不對，這已經10086次了。

柯亦然無奈歎氣，遇上一個回避型男友是種什麼體驗？也就是她這種強制愛、入室搶劫型追愛，才能讓惜字如金、保守到固執的人，終于坦誠地回了個“會”。

真是過五關斬六将，一關有一關的難題。

紀雨以為自己躲過了追問，進了碰碰車遊戲，他就有空間獨處了。沒想到，全程柯亦然的車追着他屁股跑，從不踩刹車，一路撞着他前進，邊撞還邊喊他的名字：

“紀雨，紀雨，左邊，我們一起去撞那對情侶。诶，你去哪兒？不是那邊！”

柯亦然嗨起來人來瘋，一點不顧紀雨是個多麼想要在人群中隐匿存在感的人，被一聲聲呼喚名字，被整個賽車場的人看過來，他握住方向盤，腦袋恨不得垂到腳底闆。

有點後悔說那句話了，人一輩子可能就勇敢那麼幾次，本以為很慎重，很堅定，沒想到這麼快就有點想要後退了。

遊戲時間結束，他走出來，柯亦然跟個興奮的鹦鹉，在他前後左右晃，一刻不停地說着話。

“紀雨，下周末我們去哪兒約會啊？下下周我們就放寒假了，寒假外婆想在古城……”

紀雨突然站定，打斷她：“柯亦然，我覺得高考前我們還是維持老師和學生的關系，一是為了你的學習，二是外婆肯定不會同意你早戀的。”

“雖然……但是，就五個月，現在和之後，有差别嗎？”

“有的。”紀雨肯定以及确定地回，五個月後高考成績出來，她面臨擇校這個重大選擇，未來的人生方向是否和他有關聯，這些都是未知的。

柯亦然不太想等到五個月後，喜歡一個人就是一刻都等不了，她等不及要向對方表白，等不及想要和對方約會，也等不及想要體驗初吻和外地旅遊，等等一切新奇的事。

她表情委屈，想示弱尋求憐愛，但紀雨在這個問題上如此堅定，他不會心軟，不能批評她，他便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柯亦然，還有五個月我才成年，小孩兒的愛情長遠不了，希望你我各自都慎重考慮，我要對自己負責，也必須對你負責。”

好吧，柯亦然挫敗再+1，老天向你撤回一個男朋友，男朋友說他還太小，你能怎麼辦？隻有接受啊。

但是！沒有男女朋友的關系，有些改變仍舊可以試探，“我同意，但你也要同意我每周末放松一天，不能把我逼太緊了，行嗎？”

“行。”

好耶，那一天随便一起見個面，做點别的事，和約會有什麼差别？我柯戰神，是永遠不會服輸，隻會越挫越勇。

從遊樂園出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半，她們在古城小巷子裡随便溜達，這個時節有很多人來雲城過暖冬，古城裡有不少攝影師在給穿着雲彩披肩、做彩色編發的遊客拍照。

路過他們，聽見一個個在吆喝，“拍照拍照，十分鐘出片，包p包打印，五十一張，五十一張，要不要？要不要？”

這人是逮住一個就吆喝一回，逮到柯亦然面前，她擺擺手，用地道的雲城方言回：“本地人咯，拍不起。”

攝影師快速掠過她，一種抛媚眼給瞎子看的無力感。

等他走後，柯亦然和紀雨吐槽，“五十一張照片，好貴，如果我有相機，寒假我也來吆喝，一張隻需要給我二十就行，我比她們便宜。”

紀雨無奈笑笑，“很想找兼職嗎？”内心盤算，要不要借她一台相機，或是幹脆給她介紹一份輕松的兼職。

這時，有一位寸頭肌肉男，脖子上同樣挂着個相機，他剛才一直站在洱海邊，打量過路的人，此時迎着柯亦然走過來，“小妹妹，你剛才說你是本地人，你是少數民族嗎？”

柯亦然：“不是啊，怎麼了？你也是攝影師？”

他點頭，說出自己的目的，“我是來雲城采風的，覺得你的形象很符合我一套主題創作，想問你可以當我的模特嗎？”

柯亦然：“模特？有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