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奚逢慶怒而站起,想給奚紀一巴掌,但這個節骨眼上最緊要的是弄清楚,奚紀說的是不是真的。他給秘書打電話,“快查,有沒有奚氏的負面消息,不管一切代價,都給我壓下來!”
秘書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心領神會,應下去做。
奚紀淡定地坐在原地,看着奚逢慶暴怒,然後很快冷靜地安排了一切,等他坐下再次面對奚紀時,奚紀能明顯看見,他的眼裡藏着被挑戰後的不滿和隐隐殺意,奚紀不禁懷疑,血緣對他來說算是什麼?
他還會懷念他最愛的女兒,自己的媽媽嗎?
他們寂靜地對峙着,奚逢慶在默默盤算各種可能性,也在計算奚紀的利用價值。
奚家的人哪怕隻是個秘書也不是吃素的,他很快查清楚彙報給奚逢慶,挂斷電話後,奚逢慶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奚紀,贊他:“好心機好手段,說吧,你是不是和你舅舅鬧了不愉快,為什麼針對他?”
“他若沒做虧心事,我從何針對?”
奚紀絕不退讓,“你攔得下這次新聞報道,能不能攔下每一次?奚家現在本就是衆矢之的,那麼多人關注着,也不是沒有對家和敵人,這多好的把柄一旦被抓住,我想外公比我更清楚會是什麼結果。”
“你想交換什麼?”奚逢慶鷹眼略眯,兩手交握,一副友好商量的模樣。
他略一沉吟,說:“放我自由。”
“呵,幼稚,才誇你幾句,你這麼不禁誇。你想要的自由?去英國讀書?不出席公衆場合?不聯姻?說實話,我再偏袒川柏,也清楚十個他也比不上一個你的價值,商人重利,你認為我會被親情蒙蔽,可笑!
新聞你随便發,你能發,我就能公關,大不了放棄川柏,放棄雲城,你,奚紀,休想逃脫我的手掌心,等你大學畢業,就接班奚原,這是我給你鋪的路,沒有商量餘地。”
奚紀冷笑,覺得世界荒謬,他是個人,卻沒有基本人權。
“那就試試吧,看誰赢到最後。”他起身就走。
奚逢慶也擰巴,明明想他留下,偏說反話:“你走,最好永遠不回來了,我不信離開奚家你還是誰!”
奚紀連夜從奚園讓司機把他送到了市中心,路上他聯系了自己投資的一家網絡社媒,以匿名網友提供信息,舉報雲城懷夕堂的各種違法犯罪行為,證據也貼了上去。
這個年代,網絡新媒體剛出來,大衆信任、認為更有權威性的是紙媒。奚紀因為敏銳的眼光,用空閑時間經營媽媽留下來的産業,将賺到的錢拿來投資新興産業。
其中就有這家網絡社媒,雖然在這上面爆料消息真假難辨,會有一部分人質疑消息真實性。但好處是,網絡的讨論空間比紙媒更大、更直接,也最不易堵嘴,網絡人人有發言權,奚氏做不到一家獨大。
想攔得密不透風?不可能。
一夜之間,奚家的小道消息傳得到處都是,柯亦然一覺起來,刷手機就看到這個新聞,她恍然大悟,昨晚紀雨就是去辦這件事了吧。
可,鬧這麼大,紀雨會有事嗎?
奚紀開了個套房休息,一夜正常入睡,他沒有因為自己攪動了偌大風雨而得意,也沒有因為自己糟糕的處境而惶惶不安。遇事不決,先睡好覺。
此時睡不好的另有其人,正在東南亞春宵一度,紙醉金迷的奚川柏被下屬提醒看手機,罵罵咧咧地打開手機,一看,天塌了。
“這他嗎誰曝出去的!”而且證據信息都是真實的,不是虛假,肯定是内部人洩密。他噌一下騰空站起,再沒有享樂的心思,“回去回去!馬上回去。”
他緊張兮兮地等待着奚逢慶打電話罵他,回國路上都忐忑不安,結果父親沒有給他打電話。等了半夜,他越等越心虛,完了完了,父親生氣了,他還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奚逢慶顧不上小兒子,他花了八位數把網絡報道撤銷,将網絡上的痕迹都消除,不妙的是,網友們早就截圖,通過網盤,暗号傳播,用雲城事件簡稱這件事,然後不斷升級,增加個人爆料側面證實了這件離譜的事的可信度。
每一個工具人和npc的主觀視角講述,哪怕隻是一件小事都将整個故事補充得更加完整。
比如女大學生去雲城和懷夕堂裡一個高管子弟網戀奔現,因為對方太過土财主暴發戶氣質,缺少素質而掰。但短暫接觸,就從對方口中聽聞了許多關于雲城當地的惡性事件,其中奚川柏便是談論中最多提及的名字,仿佛當地保護傘一般的存在,令人害怕。
還有外地去雲城打工,進了懷夕堂當保安,結果被欠工資讨薪無果被打,這是他的兒女在網絡上發言,讨伐懷夕堂在當地無法無天,警察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