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何時添了這等癖好?"他挑眉勾起一縷斷發,發絲自發纏成同心結。沈硯耳尖泛紅,燃犀符卻将發結淬成青玉簪:"某人的銀鈴索當年纏走我半縷魂魄,總得讨些利息。"
簪頭優昙綻開的刹那,謝無涯忽然憶起往生陣中:沈硯碎靈核時飛散的魂魄碎片,确有一片凝成青玉,正嵌在此刻的簪尾。原來三百年的光陰,早将殺伐氣磨成了繞指柔。
第四幕照影局
冬至煮酒,醉意最濃時謝無涯解了冰弦。琴弦浸着竹葉青鋪滿暖榻,映出三千紅塵色。沈硯醉眼迷離地拽着弦絲,看光影裡浮出少年往事——
永夜城初遇那夜,謝無涯的銀鈴索纏住的不是煙杆,而是沈硯被魇獸劃破的袖口。玄衣青年轉身時,半幅衣袖随裂帛聲飄落,露出臂上九百道辟邪咒文。
"原來那時..."沈硯指尖撫過身側人光滑的小臂,如今那裡隻剩下淡金色的獸紋,"你就想撕我衣裳。"
謝無涯翻身壓住醉鬼,銀發如網罩住滿榻星輝:"現在撕也不遲。"
第五幕燼中溫
年關守歲時走水,竈台炸出朵優昙狀的煙火。兩人并肩坐在焦黑的房梁上,看蜚獸追着火星滿院跑。沈硯的煙杆燎了半截,謝無涯的琴弦焦了三根。
"像不像那年永夜城..."沈硯話音未落,唇間被塞入顆裹着冰蠶絲的梅子。謝無涯沾着灰的指尖點在他心口:"像你靈核破碎那日,我抱着滾燙的灰燼,突然明白..."
餘燼被風卷上蒼穹,化作星子落入沈硯掌心。他握住那人傷痕累累的手,三百年前未說出口的諾言,終于在此刻的焦土上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