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并沒有對這個答案太過驚訝:“我們應該重新互相認識一下。”
申曉沒有回答,隻是報以懷疑的目光。
江逾白拿出了自己的PAD,從中翻出了已經在角落裡落灰許久的文件夾,然後遞了過去。
在參演《狼狽》之前,江逾白的專業其實是國畫,也是視覺藝術的一種。後來跳脫到演員,這是一次身份上、認知上的的轉變。
江逾白從創作者,成為了作品中的一部分。
轉行并不意味着江逾白就抛棄了自己的過往,閉門造車總歸是少了點眼界的,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所有的努力最終的落點也還是在創造上。
申曉不知道是在那個PAD裡看到了什麼,也許是某些細節方面打動到了她,她一改之前的抗拒态度,變得十分友好。
“這是我們的劇本嗎?”
用詞都變成了我們。
“你說的沒錯,的确是我們。”江逾白起身,誠懇笑道:“我希望你能以合夥人的形式加入我們,而不是一個普通員工。”
他伸出手去。
申曉沒有猶豫,握了上去。
“合作愉快。”
招聘到此結束,江逾白兩人正好和申曉一道出了公司的大門,三人邊走邊閑聊,說的也是些未來工作的規劃。
在前往地鐵口的路上,路邊的巨大廣告牌正在被工人撤換,因為鬧出來的聲響有些大,所以三人剛好都把目光看了過去。
于是正好都看到一張江逾白穿着AU休閑男裝,面對鏡頭微笑的海報從右上角開始垮下去,然後一整個掉了下去。
這太過戲劇性的鏡頭,讓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尴尬中。
邢和璧又想到了那該死的背後敲悶棍的AU,江逾白則是……再怎麼說也多少有些感慨,畢竟那是他的過去。
申曉卻是忽然蹭蹭後退了好幾步,然後望向了從這個角度能看到江逾白和江逾白被撤下來的海報。
她是個畫家,自然總是更在意畫面的美感。
像現在這樣就很合适。
申曉心想:這會是一個很好的模特。
蹙眉也是好看的。
但作為畫家永遠不是好看的,是第一要義,而是更深層次的“意義”是更重要的。正巧,這個模特既好看又有“意義”。
江逾白并未被申曉的舉動冒犯到。
志同道合,未必是僅僅隻說兩人追求相同。其實還有……同樣不那麼道德、同樣的馬基雅維利主義【1】。
到了地鐵站,三人因為方向不同,自然也就分道揚镳了。
地鐵站附近有一個免費停車場,江逾白這樣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坐地鐵的,萬一被人認出來,那就完蛋了——他能否站着活着走出人群都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邢和璧去開車,等江逾白上了車,才好奇道:“你怎麼說服那丫頭的?”申曉的拒絕看上去就挺堅定的,誰知道老白一操作,人才就輕松拿下了。
“也沒有說服……”江逾白想了想,用四個字總結了:“各取所需罷了。”
“什麼?”邢和壁不是很懂。
“申曉是抱着師夷長技以制夷的想法來的。嗯,蠻夷竟是我自己。”
江逾白望向車窗外,玻璃上能隐約倒映出他的身影,不禁有些感慨:“我當時死皮賴臉非要混進去解導的劇組,也是想抄解導啊。”
歸衆家之所長為己用。
“什麼?原來你們不是網傳的解浮對你一見鐘情?”邢和壁成為江逾白的經紀人都是後來的事情,對于這伯樂相馬的故事還真不知情。
江逾白不嘻嘻了:“哪裡傳的一見鐘情?”
總感覺這個說法讓人心裡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