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流落到端鎮，明天又是哪裡？我們分明所掌控自己的身體，卻連居住之所都無法長久。”

“我們要面包——！我們要自由——！我們要吃肉——！我們要喝酒——！”

最重要的是點燃那顆反抗之心。

今日，她依舊行走在跟随自己而行的人群中間，不厭其煩地訴說着話語，試圖點燃火焰。

*

“我不得不承認……這家夥鼓動人心還蠻有一套的。”

薩博坐在酒館角落，和自己另外兩個同伴小聲感歎着。

不愧是他們這四人組織裡唯二的文化人啊，還有一個是他自己。他們這個團體未來真是太有希望了，他都感覺能看到自己率着一衆反抗軍站到自家貴族母父前對方驚訝憤怒的模樣。

光是想一想就爽呢。

艾斯沒回他的話，隻是在思考。“每天飯後讀十分鐘的書真的有這個作用嗎？”

他承認路希說的話挺好聽的，有時他自己都情不自禁地躍躍欲試，覺得那個人的目标一定可以順利成功。但這群人是不是也太容易就被感染了啊？心志如此不堅定，感覺到時候一被衛兵的武器威脅，就慌裡慌張地跑路了。然後隻剩下他們四個人。

薩博：“……”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但是——

薩博說道：“至少對一看書就睡過去的你和路飛是不起作用的。”

艾斯結束思考：“……喂，誰讓那上面的寫的東西我根本看不懂。”

路飛緊接着抱怨：“是啊！連圖畫都沒有！”

薩博：“……”薩博靈機一動，“不如直接讓路希教你們看書好了！”

艾斯眼神陡然淩厲起來，“你是不是想讓我們打起來好看樂子？！”

他在某些方面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薩博笑着聳了聳肩。

*

我結束了今日的演講，跑到在角落待着的路飛三個人前，語氣還帶着未熄滅下來的興奮，問道：“怎麼樣？我又花了點功夫專門研究了一下講話内容，有沒有比之前更具感染力？”

薩博拿起果汁——感謝路希的夢想和他們三個共同的努力，現在他們在酒館裡擁有果汁自由了。他說道：“照這種情況下去，感覺過不了多久就能徹底征服端鎮了啊。”

艾斯斜睨了一眼，“切，說得好聽而已，真打起來這群人說不定就跑光了。不，說不定在那之前就有人退縮不敢來了吧。”

我沉思道：“我也有考慮過這種情況，情緒的上頭終究隻是暫時的，何況端鎮生活的居民和外面垃圾站相比，這裡的人并不算真的走投無路。在這裡一時喊喊口号又不費力氣，真正組織起來進攻高鎮還是困難的呢。裝備和武器都是稀缺資源啊。”

艾斯：“用水管湊合着用吧。”

我：“也确實算好用的武器。不過士兵們如果有槍就很麻煩了呢。端鎮門口的守衛好像就帶着槍？”

薩博難得沒說什麼，他還是貴族的時候沒怎麼關注這些，他整天待在家裡滿足母父的期待學習呢。

我陷入思索中，雖然目前的計劃很順利，但可能正是因為太順利了，反而覺得缺少真實感。一帆風順在海上航行時是不錯的預兆，可放在這種要颠覆一個國家的事情上，頗有些虛幻了。

我感歎道：“不管怎麼說……确實有被我們鼓動的，但更多的感覺依舊是表面的誠服。大人們的世界就是太狡猾了啊，一定都認為我們是在玩小孩子過家家遊戲。”

薩博安慰道：“其實現在這樣也很不錯了，至少我們每天都有穩定的金錢，也不用擔心食物之類的問題。”

路飛也在苦着一張臉試圖和我一起思考。

路飛：“但是不聽路希話的人，最後幫不到我們的吧。”

薩博：“……”

他其實依舊覺得這個野心對處于這個年齡的他們而言，有些超标了。倒不是說有不好之處，從貴族家庭出來的他，深知那些人的虛僞。可或許也正因如此……就算真的僥幸把那群貴族趕下來，但勝利之後呢，他們還會心甘情願聽路希的話行動嗎？這之後又要建立怎麼樣的社會秩序？

薩博先前從來不考慮這些，但此刻有些事情，不可避免地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或許他也真的被他們同伴的這個目标蠱惑了吧。

我坐下來，托腮看着不遠處的那夥人，大家都在放松地喝酒閑聊，一派平和。但是，這僅僅是因為沒有觸及到他們最根本的利益，隻要聽話，就能享受和先前差不多甚至于更好的生活，誰會不願意呢？

可是，若要他們到時候跟着我一起攻打哥亞王國，那便意味着放棄現在的生活，面對未知的槍火，生死不定的人生——無論怎麼想，還是繼續把敵意對準我們四個小孩勝率更大吧。

“說起來，你們知道海賊港灣的藍寶石海賊團嗎？”

我想起之前蘭迪找到我，告知于我的信息，扭頭對艾斯他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