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尋人啟事，有些泛黃，有些發舊，上面印着的是薩博的樣子。

高鎮有貴族在找他走失的孩子，那個孩子放棄了貴族的生活，跑出端鎮，跑到不确定物終點站，選擇和流浪者們一同生活。

現在他正和他的小團體在暗地裡搶奪布魯傑姆的勢力。

一群小孩而已，兇惡的海賊船長并不是很在意，隻需要幾招就能将他們擊敗在地，小孩賣給人販子也能賺到一點錢。

讓她們玩幾天也無妨。

結果事态越演越烈，本想直接出手給個教訓，卻發現其中的一個小鬼是貴族那裡偷跑出來的孩子。

布魯傑姆是想進高鎮生活的。

海賊的世界太危險，太殘酷。威脅不止來自海軍和其它海賊，還有大海變幻莫測的天氣與洋流。但是人要吃飯，要生存，想過上更好的生活。這種事沒點運氣和機遇可不行。

就這樣碰上了。

把這個叫做薩博的孩子信息傳遞給貴族，恐怕能得到一筆獎賞，但他想要的不止這些，他想要的是一種長期合作，那種合作能讓他擺脫現在的生活，丢掉現在的階級，一躍而上成為貴族的合作。

他還在等最好的時機。

在此之前，可以暫且容忍這群小孩的過家家遊戲。

*

艾斯和路飛準備去洗澡，我拉住了薩博，示意他跟我出來。

有些事必須單獨跟他聊，艾斯會注意到這一點，但他不會主動追問。他總是一副對許多事情不關心的樣子，像是要憑一己之力排擠整個世界。這種情況在我們還未是朋友的時候更嚴重些，雖說現在熟了起來，但我有時依舊覺得跟他之間隔着一層薄膜。他分明看着很多事情，卻一言不發。

而路飛，他是從來不會做偷聽這些事的。

薩博有些抗拒，我想他也明白，我之後要跟他交流的事情與高鎮有關。

我幾乎是命令的語氣。“薩博，不準跑。”

他認命般地跟在我身後，支吾着開口，“呃……我是說、什麼事……我還要洗澡呢。”

我們走了有段距離才停下來，不遠處尚能看到達旦之家的暖黃色的燈光，天氣些許寒冷，冷風直往我們衣服裡鑽。

我在昏沉的夜色下，對他說道：“藍寶石海賊團那裡，有一張尋人啟事，上面的人是你。”

薩博滴落了幾滴冷汗。“是嗎……那可能是我的爸媽弄的吧。不過我已經決定離家當海賊，不管怎樣都不會回去的。”

“我先前就在想，為什麼藍寶石海賊團的人一直沒對我們出手。我甚至有些慶幸，因為他們是真正出過海，當過海賊的人，如果真打起來，我們不一定能赢。”

“我一直以為或許是對方懶得對小孩子下手，認為我們不成氣候。但我現在知道另一個原因了，因為你在我們這裡。他們極有可能在等一個合适的機會抓你回去。”

“你是貴族的孩子——不要在我面前繼續否認這一點了，薩博。我不是路飛和艾斯，這件事情第一次見面我就看出來了，你分明也清楚。我不會對朋友說謊，你接下去也不要對我說謊。”

薩博：“……”一股無形的壓力罩住了他，他咬了下嘴唇，說道，“我不會回去的。”

我看着薩博，“我沒有讓你回去。你在不确定物終點站待了五年多，我看到了你的選擇。但是我們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

薩博：“你想怎麼做？照你先前說的，我們還打不過那些海賊吧，鎮上的那些混混們也不一定會跟我們一起行動。”

他猶豫道：“要不我們還是放棄吧，端鎮的那些人也好垃圾站的那些人也好，你不一定現在就要征服吧。我們跟以前那樣行動，打劫路過的蠢貨們，等再變強一點繼續不好嗎？”

“你是讓我放棄現在所有的一切嗎？”

說實話，他這些話真有點傷到我了。

“我沒有——但是那群海賊确實已經盯上我們了吧。再這樣照着你的行動下去，不僅我要被抓回去，甚至你們可能也有生命危險啊。先撤退一段時間吧。”

“我不要。”

“你也是蠢貨嗎？！”

“你等下就去跟路飛和艾斯說清你的身份，說你是高鎮出來的貴族的孩子。”

“……開什麼玩笑？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必須要這麼做，如果你不去說清真相，我就代替你對他們說。”

“你——”

我一把抓住薩博，不顧他憤怒的眼神。“聽好了薩博，我們必須要解決這一切，不管是藍寶石海賊團還是你的母父，他們現在已經發現了你的存在，無論是放棄還是逃跑——除非你離開這座島，否則在科爾伯山，他們總會抓住你的。”

“他們顯然不是最近才發現你的，因為我們侵占了他們的利益有段時間了，但最近高鎮才有貴族——可能是你的父親跟他們聯系，也就是說離他們動手的日子不遠了。我們的時間有限，必須馬上想好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