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時間緊張,心情出現波動很正常。
黃溪和呂嘉年坐在牆邊休息,眼見着邱于歌走了,黃溪才一臉疑惑地問呂嘉年:“邱于歌生什麼氣啊?”
呂嘉年詫異地看向黃溪:“你居然看出來了邱于歌在生氣?你不是一向很——”遲鈍的麼?
咽下最後幾個字,呂嘉年沒有說出口。
黃溪皮笑肉不笑:“邱于歌氣得這麼明顯,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呂嘉年恍然。
說得也是,就邱于歌那雙大眼睛,情緒是半點也藏不住。
隻是平時幾乎看不見邱于歌不高興的時候,所以讓他一時沒想起來。
現在仔細一回憶,這高興與生氣,在邱于歌臉上真是再明顯不過了。
“抱歉,是我誤會你了。”呂嘉年拍拍黃溪的肩,差點以為這個人突然變敏銳了呢,吓他一大跳。
黃溪沒明白呂嘉年在抱歉什麼,但他依然很在意,“所以邱于歌在氣什麼?”
聽見問題,呂嘉年滿足微笑,這才是黃溪的水平嘛。
他搖手指:“你不需要知道,反正不是什麼大事。”
他看向趁着等待采訪的時間,在鏡子前練舞的白尤,忍不住思考,論遲鈍和黃溪不相上下的白尤,究竟有沒有發現邱于歌在生他的氣呢?
呂嘉年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
邱于歌的這次生氣影響了整個五代。
他沒有把自己的氣撒在别人身上,隻是沉默地上班,沉默地練習,沉默地吃飯……沉默且迅速地完成一切。
——尤其是白尤和路遙在場的時候,更是冷得像能低出冰來。
而這份低氣壓,不可避免地影響了每一個人。
一直在鏡頭下生活的練習生們,大多都練就了一身看眼色的功夫,他們很快就發現了邱于歌的不對勁,并因為這份不對勁,感受到了坐立難安。
常年人氣最高的邱于歌,毫無疑問是整個五代社交的最中心,所有人都簇擁着他,哪怕不是順從他,但也絕對不會反駁他。
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一次鏡頭前對邱于歌的不滿,就造成自己被邱于歌粉絲的網暴。
人氣同樣不低的朱向明、尹鴻雪和蒼子真,默默地遠離了邱于歌和白尤,既然要避免出現問題,那遠離問題源,是最根本的方法。
白尤這段時間本來就空前忙碌,一直觀察他的呂嘉年,甚至看不出來白尤有沒有發現邱于歌在生氣。
而萬元州和烏海,頭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汪明知等人,天天和他們同進同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這次有合作舞台。
至于呂嘉年自己,他覺得在風暴外圍觀察,才是最精彩的。
因此,在籌備演唱會最忙碌的階段,整個五代的氣氛空前凝滞起來。
走進練習室,甚至隻能聽見音樂和腳步的聲音。
不過這份低氣壓也不全然都是壞處,在所有人都繃着一根弦的情況下,練習的效率空前地高。
沒人喊累,沒人喊苦,隻在邱于歌一個眼神掃過來的時候,大家就自覺地站好隊形默默練習,雖然麻木的臉上,是叫嚣着救命的雙眼。
“再來一遍。”邱于歌往後撥了下汗濕的劉海,身體的疲憊讓大腦放空的感覺意外的舒适,讓他不想停下來。
白尤立刻回應:“可以。”
其他人默不作聲地走回原位,路遙見衆人準備好了,開始播放音樂。
練習再次開始,呂嘉年透過鏡子可以看見懶洋洋坐在沙發上的路遙,這幅場景讓他覺得荒謬。
生氣的邱于歌往死了練習,被生氣的白尤沒有絲毫察覺,而引起這次矛盾的源頭路遙,卻坐在一旁就像觀衆。
所以說啊,呂嘉年歎氣,他們這群練習生就是沒辦法真正地成為朋友。
哪怕幼時關系再好,年紀一長,就會出現問題。
粉絲、競争、出道……橫在他們之間的矛盾太多太多,在這之上的友誼,就像冬日水面的冰層。
誰也不知道下一步,腳下的冰是否能夠承受得起兩個人的重量,可能下一秒,冰層裂開,他們就會墜入無底深淵。
就算短暫地同行了一段路,待春日來臨,這些冰也會不可避免地走向融化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