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明輝娛樂能提供給路遙的東西，還是比他多的。

在心裡長歎一口氣，楊輝再看向路遙，心态已經不一樣了。

他雖不是伯樂，但也是這匹千裡馬成長途中的老師之一。

就讓他看看，路遙能學到什麼程度吧！

課堂的教學正式開始，楊輝一改剛才的溫和，變得很是嚴厲。

沒有先分詞，楊輝從頭開始一字一句教，三個人跟着一點一點學。

楊輝摳得很細，吐字、呼吸、停頓……但凡是有一點不滿意的，就會要求重來，兩個小時的課上完，呂嘉年和黃溪累得腿都在打顫，也不是身體累，而是一種精神上的疲憊。

但呂嘉年現在卻顧不得這些，他看向前面路遙的背影，隻覺得無比陌生，仿佛是第一天認識路遙。

他是知道路遙唱歌好聽，但考核時的演唱，和上一場演唱會的表演……怎麼說呢，你知道别人優秀是一回事，但如果這份優秀劈頭蓋臉糊到你臉上，在對方襯托下，你垃圾得連小學生都不如，那又是另一回事。

路遙是那個被楊輝要求重來最多的人，但路遙的每次重來，都能達到楊輝的要求，于是楊輝的要求越發嚴苛，嚴苛到呂嘉年和黃溪都震驚的程度，但路遙依然每次都能完美完成。

這還是人嗎？

呂嘉年看向黃溪，對上對方的眼神，壓抑的情緒突然就沒了，猛然輕松起來。

身邊的同學是天才，顯得自己太無能怎麼辦？

找一個同樣‘無能’的同學，這樣自己就不是一個人了。

再難的路，有了同伴，就不孤單。

呂嘉年沖黃溪比心，“有你真好。”

黃溪早就習慣了呂嘉年突如其來的莫名其妙，他扯扯嘴角，不說話，一副被打擊得很深的模樣。

呂嘉年搖頭歎氣，少年，還得練呐！

随後呂嘉年和黃溪又去上了兩個小時的舞蹈課，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看見萬元州，呂嘉年還忍不住過去打了個招呼。

“你們下午是不是有聲樂課？”

萬元州往嘴裡扒了一口滿滿的飯，才擡頭含含糊糊地回應：“嗯，怎麼？”

呂嘉年拍拍萬元州的肩，目露憐憫，“祝你們好運。”

随後揚長而去。

萬元州：“？？”

什麼東西？

他看向烏海，烏海攤手，表示自己也什麼都不知道。

吃完飯，再短暫休息一下，就到了聲樂課的時間，萬元州和烏海趕到聲樂教室時，其他人已經來齊了。

這節課要學習的曲目是《如果說》，是路遙，朱向明，萬元州，烏海，吳安易五人的一個聲樂舞台。

這五人加上呂嘉年和黃溪，都是五代的歌擔。

看見教室裡的場景，烏海疑惑地坐在了中間的空位上。

老師看着心情不錯，朱向明和吳安易也還是那副練得半死不活的樣子，呂嘉年說的‘祝你們好運’是什麼意思？

他看向路遙，又很快收回了視線。

想從路遙那張‘撲克臉’上看出情緒，那還不如叫他再去參加一次高考。

老師還是楊輝，上完上午的課之後，楊輝就格外期待下午的課。

和《藍色天際》的奮鬥熱血不同，《如果說》這首歌更像是情人間的低聲絮語，娓娓道來，纏綿悱恻，讓楊輝好奇路遙的表現。

還是和上午一樣的流程，每個人先唱一遍，楊輝把路遙放在了最後。

最好吃的東西，當然要放在最後吃。

朱向明先唱。對朱向明而言，這首歌完全在他的舒适區，這種慵懶的感覺，他向來拿捏得很好。變聲之後略帶沙啞的嗓音，也格外适配這首歌曲。

接着就是萬元州，萬元州雖然性格和這首歌的感覺截然不同，但萬元州醇厚的嗓音，也是很适配這首歌的，整體唱下來，還算可圈可點。

烏海的演唱也沒什麼問題，比起前兩人在嗓音方面的優勢，烏海向來是技巧大于感覺，所以烏海能夠唱的歌更多，發揮也更穩定。

吳安易和這首歌就不太适配了，他的嗓音偏細，有一種清透的感覺，唱這首歌讓人聽不出來那種纏綿，他會更适合《藍色天際》的風格。

終于，輪到了路遙，楊輝精神一震，坐直了身體。

烏海注意到楊輝表情的變化，下意識也打起了精神。

音樂響起，在迷離的前奏中，路遙唱出了第一句歌詞。

‘好！’楊輝立刻在心裡歡呼。

路遙一開嗓，他就知道穩了。

和早上少年氣息拉滿的唱法不同，現在的路遙刻意壓低了嗓音，他本就是十分溫潤的少年音，此刻再一壓低，頓時有了和這首歌匹配的慵懶纏綿的感覺。

還沒有上過課，路遙自己就能做到改變唱法，不說天賦，光這份聰明，就十分難得。

而烏海，也恍然明白了呂嘉年的那句‘祝你們好運’，是何用意。

他捏着歌詞的手忍不住用力，在紙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一直神遊天外的萬元州，也擡起了頭，驚訝地看向路遙。

半首結束，路遙停下，教室内立刻響起一陣掌聲。

朱向明滿臉興奮，鼓掌的手簡直停不下來，“好好聽！”

吳安易鼓着掌，不住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