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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二選一,你要選哪一個呢?”
公寓樓下新開的面包店,第一批消費的顧客獲贈一罐手工果醬。紅發的中年女性溫柔的笑着,又朝茉莉介紹起不同的口味。
“蘋果,和草莓。味道都很好呢。”
“……唔,蘋果吧。謝謝你呀。”
茉莉抱着購物袋回家,推開門上的小天使風鈴,她的目光在寂靜無人的翠綠珠簾上掃過。
她手裡捏着信箱裡羅絲寄來的明信片,夏威夷的海灘、椰子、陽光和沖浪闆。
茉莉一個人切起面包,從袋子裡翻出剛剛新送的蘋果醬,刀柄挑起鮮紅色的膏體,被拍扁在吐司片上,均勻地塗抹。
索非在昨晚給她打來一個電話,港口黑/幫要在這幾天火拼,讓她暫時不要去公司,也盡量不要出門。
低啞的、粗糙的女聲在電話筒裡響起,“放心吧,小小鳥,過了這幾天就好了。”
“一切都會結束了。”
茉莉的心裡,那隻巨大的、可怖的暗礁浮現了,在已開始皺起風波的海面,漆黑的暴風在不遠處即将駛來,而雨水,即将落下暴降的序曲。
她像過去每一次的那樣、沉默着,在索非布滿硝煙味道的話語裡,睡去了。
黑夜的門外,她的樓下,鮮亮的、豔紅的和服飄在街道的半空中。
一張漆白的臉,畫着鮮紅的點。
漆黑的眼睛巡視着,舞姬的肩膀聳動起來,不倫不類地,跳起日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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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巴黎的連環殺人案件。前年,中國香港的入室謀殺案。再前一年,舞姬出現在遠東戰場。”
“最近的一次目擊報告,在昨晚,顯示她在倫敦。”
“怎麼會今天出現在紐約?”
案情分析小組,五六個人的身影圍着一張長桌,放映機裡不斷跳換着幾張血腥的照片,以及那張唯一一個目擊照片——舞姬塗得白的臉上,咧開一道鮮紅的縫,她吐出舌頭,對着鏡頭微笑。
煙霧彌漫在調查官們的手邊,人人都吸着煙一言不發。
“英國那邊怎麼說?”
“那群獵犬自己都快自顧不暇——敢和鬣狗合作……”
“誰叫Z時隔這麼多年現身。”
深深的歎息随着煙霧吐出來,“就我們一個小隊,能做什麼?等MI6登陸之後,盡快結束吧。”
“哎,赤井,”年長的戴帽子的那個發話,被喊道名字的年輕調查員擡頭,“你負責和鬣狗接觸,一旦有什麼不對,馬上通知上頭。”
“至于約翰遜,你去一趟斯塔騰,盯着魔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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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組合裡除了舞姬的另一個人,魔術師,到底被關了多少年?”
“至少有十五年了,”MI6搜查官在甲闆上說道,海風裡吐出的煙霧被吹向遙遠的天空。“五個國家組成的七個小隊,折了一半,在南非才把他逮捕歸案。”
“監獄每三年交接一次,斯塔騰今年是最後一年了,我們過去還要把那個重量嘉賓給轉移回來。”
“這可是條大餌啊。”
“是啊——釣出舞姬,釣出鬣狗,釣出Z,也釣出我們。”
談話間,翻白的海浪打在船上,風吹的越來越厲害,大船往紐約愈發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