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下雪了。
他們的頭頂落起雪,像是一起白了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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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不要再來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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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向我保證,你會保證她的安全
——你要向我發誓,用你的頭顱發誓,
——你會保護她、看着她、永遠愛她。
——你看,你是個亡命徒,殺手,孤狼,烏鴉,
——你是無法和我的女兒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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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擡起你的槍,去保護一個女人,
——要麼放下你的槍,去擁抱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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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遇見那個人,遇見那個你甘願為她卸下槍,又甘願為她舉起槍的人,”
“——讓你甘願離開她的女人,”
灰色頭發的教官在戰壕裡,對着那張舊照片喃喃地說道,
“你就遇見了你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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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賓格的槍射穿了愛人的左眼。
在甲闆上,大着肚子的女人渾身是血,羅絲帶着徹骨的恨意說道,“……我已經向索非說了所有,人員,時間,和你們的登陸計劃。”
“——去死吧,鬣狗,”
她含着淚的、剩下的那隻眼睛最後掃過戀人的面龐,他姜黃色的頭發,他漲紅的眼睛——
“你們完了,”她說,
她轉身,跳進了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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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于愛人的面具,一隻手将它從櫃子裡取了出來。
潔白的、可愛的花朵,木蘭的模樣,
半身都是血,這隻手顫抖着将面具帶在自己的臉上。漆黑的視線裡,在面具下嗅聞屬于愛人過去的味道。
“抱歉啊,木蘭,這是最後一次了……”,低啞又粗糙的聲音在面具後響起,“這是最後一次讓你出現了。”
“等到殺死舞姬之後……我就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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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選一,二選一,去救魔術師,還是殺木蘭?”
舞姬的臉上咧開一道鮮紅的口子,她渾然不顧自己染血的左腿,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
“啊……木蘭,還是,魔術師?”
她豔紅的裙子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她回憶起童年時,與木蘭一起玩耍的場景。
“姐姐,姐姐,木蘭姐姐……”
“來看看我呀。”
“來看看我呀。”
她回憶起那名為茉莉的孩子,與姐姐如出一轍的黑頭發、黑眼睛,受騙時驚懼的眼睛,和落淚的眼珠。她快樂地笑起來,她說,
“姐姐,姐姐,我抓到了一隻茉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