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試圖安慰：【好歹不是-100%。】

扶青好笑：“我是該感到高興嗎？”

系統嘎地閉嘴了。

扶青不習慣有個聲音一直在腦子裡吵，總覺得它好像能讀取到自己的思想，這種感覺令她本能地抵觸。系統安靜之後，她反而自在了些，看着那碩大的-98%，不由無奈。

本以為區區20%，很容易就能實現，沒想到這玩意兒還有負數？

做不到就先不想了，她要在辦公室待到晚上九點，還有段時間，正好用來拟定課表。

【校園資料】欄目中有一項“課程”，點開之後是一片空白。

扶青點擊中間大大的加号，“新建課程”。

除了需要填寫課程名稱、教學内容、授課地點及人員規模、選課條件這些基本信息外，還要從現有教職工名單中分配一名講師。

前面幾項還好說，最後一項卻讓扶青有些犯難。

方洲大學就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明天就要開學，今天整座學校隻有一名教師還兼任校長，說出去誰信？

按照系統的說法，至少要設置四節課，哪怕每節都上成200人的大課，周六日都算上，再改成單雙周……她一個人也轉不過來。

何況黑心大廠都不這麼用人了。

她重生是來享受人生的，不是來被剝削的。

可是明天一早就開學，一個晚上的時間，上哪兒找教師去？

扶青忽然想起教師信息下方的“招募”按鈕。

【點擊招募】

一次10教學點，她毫不猶豫地花了。

光芒閃過，頭頂虛空中輕飄飄地落下一張紙，恰好被扶青抓在手裡。

她低頭一看，竟然是張簡曆：“……”

簡曆上的名字及個人信息同時也浮現在經營面闆頁面上。

【有新人前來應聘了！】

屬性：N

期望薪資：1教學點/月

【個人信息】

姓名：白棠

性别：女

年齡：24歲

能力：頭腦A，身手C-，生存技巧S，情報C

總體評級：A+（偏科生也能成為好老師，囤貨乃死宅的尊嚴！）

【是否雇傭？】

（提示：若決定雇傭該名員工，則即日開始計算工時，薪資需在30天後交付。未能按時支付薪酬的話，老師們可能會罷工或離職><！）

提示的最後一行還加了個哭臉。

扶青沉默了一下，問系統：“這個屬性是什麼意思？和下面的評級有區别嗎？”

閉麥的系統重新冒泡：【有，屬性是抽取過程的特殊評定方式，總共有N、R、SR、SSR四種結果，評級則是對教學能力的綜合評價。】

這和曾經的抽卡遊戲差不多，教職工就是卡池裡的卡，扶青理解了這個比喻，但還是不明白：“那屬性的決定因素是什麼？”

評級是根據頭腦、身手、生存技巧等四個維度綜合評判，看起來還算靠譜。但白棠明明有A+的評級，卻隻是張最普通的“N卡”，這就有些奇怪了，莫非兩者并不對等？

系統回答：【屬性是根據死亡時間排名的。】

【第2至第9名為SSR，第11至第100名為SR，第101至第1000名為R，1000名之後全部為N。】

【如果您也在招聘池裡，判定屬性應該為UR。】

唯一的一張UR卡。

扶青一頓：“所以，即使抽到N也不意味着不好，畢竟也有能力出衆的人由于某些意外因素提前死亡。”

同樣，抽到R或SR也不代表絕對穩妥，畢竟有些在病毒爆發早期就逃入荒山的人存在。

或是一開始就住在某些人口少、流動也少的區域，導緻很晚才感染的人。

當然，能苟到最後1000名的，實力怎麼都不會太差。

系統給予肯定：【是的。】

扶青若有所思。

她低頭看向手中的簡曆，簡曆右上角印着一張标準的藍底一寸照，照片上的姑娘留着一刀切的妹妹頭，大大的黑框眼鏡搭在鼻梁上，了無生氣地望向鏡頭。

經年累月熬夜留下的黑眼圈和眼袋印刻在白皙皮膚上，更加重了神色中的那份憔悴。

這張照片明顯不是在照相館拍的，大概是系統自動生成，白棠上半身還穿着件居家服，已經不知道穿了多久，露出來的領口松松垮垮。

和扶青記憶中的樣子一模一樣。

……沒錯，扶青認識白棠。

名字她或許沒聽過，可這張臉卻十分熟悉。

病毒爆發的第一年，扶青去居民樓裡收集物資，不小心撞見一大批喪屍，逃命的時候角落一扇房門冷不丁打開，伸出一隻蒼白的胳膊，一把将扶青薅進了屋内。

等她站穩時，看到的白棠就是照片上的樣子。

一身寬松居家服，腳踩着毛絨拖鞋，一副悶頭打了一個月遊戲的死宅形象。屋内收拾得幹幹淨淨，牆角堆着幾箱泡面，茶幾上散落着漫畫，空氣裡甚至漂浮着淡淡的柑橘香薰味道，一點也不像病毒爆發八個月後的樣子。

女孩打量着她滿身的血污，驚奇地睜大眼。

這副模樣，扶青生怕她下一秒就問出一句：“啊，外面末日了嗎？”

好在白棠還沒那麼離譜，兩人簡單交流後，扶青得知她是個畫畫博主，畢業之後就待在家做起自由職業。因為工作加上個人愛好，平時就很宅，為了盡可能減少出門，白棠囤了一堆東西在家。再後來迷上末日文之後，又買了些藥品發電機罐頭什麼的，買完沒多久就趕上病毒爆發，她硬是靠着那些物資一直支撐到現在。

說話時，還有個毛絨絨的小東西過來蹭扶青的腿。

連家裡的貓都活得好好的，可見白棠的囤貨技巧有多麼高超。

扶青沒好意思在她家多待，簡單交代了下外面的情況，然後就拎着白棠送給她的伴手禮——一袋子陽台上自己種的豆芽小蔥，爬牆下了樓。

臨走前她再次向白棠确認“沒問題嗎”，對方自信地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沒事，我囤了一堆galgame，保守起見還能再打八個月，不會無聊的。”

那是她們唯一一次相見，給扶青留下的印象卻很深刻。

她看着簡曆上的照片，也不知道白棠後來有沒有打完她的galgame。

【是否雇傭？】

扶青點下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