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陸澤洛拉長的尾音似在等她作答。
“落萏,讀一聲吧。”落萏眼神閃爍補充道。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陸澤洛體态很好,背脊挺拔,手肘微搭在桌沿,眉眼含笑,酒窩缱绻。
落萏隻看了他一眼,低頭點亮ipad的屏幕:“13:55,你沒遲到。”
空氣因為她這不算體貼的找補,有了一瞬的停滞,尴尬好似要在兩人之間蔓延,好在店員及時拿着托盤過來,才沒讓尴尬把兩人淹沒。
“您的咖啡。”店員把兩人的咖啡各自擺好。
落萏接過咖啡把玩起邊上的勺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沿杯壁轉着,好像裡面裝的不是咖啡而是她的救命稻草,竟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對面的人。
“我有個同學也叫落萏,不過讀的四聲。”陸澤洛緩緩開口,聲音不疾不徐。
“是嗎?挺巧的,那你願意出來相親,是因為我跟她同名?”落萏擡眼對上那雙及溫柔的眼睛,似被他灼了眼,忙低下頭去,攪着手中咖啡。
“當然不是,她沒你好看。”陸澤洛嘴角的笑意更甚,“你怕我嗎?”
落萏疑惑擡頭:“不怕。”但隻這一眼便覺得刺眼。
這麼多年過去了,對上他眼神時,她還是容易愣神,一雙瑞鳳眼,淺棕的瞳色,在這樣的光線下,裡頭好像發着光,要把人攝進他的圈套裡。
“那你為什麼總低着頭?”陸澤洛一字一頓的慢慢說,他的聲線本就偏柔和,這一會好像在認真哄着她一般。
“我隻是饞咖啡。”落萏為了證實自己說的話,舉起杯子小酌一口,心裡還在計較着他那句,她沒你好看,“後來你有見過,你那位同學嗎?”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她沒我好看?”落萏下意識追問。
“因為現在的你很漂亮。”他笑容溫柔,兩頰邊的酒窩明顯,像是勾人的漩渦。
這句話像是在試探什麼,但她卻早已分辨不出。落萏從前就很喜歡看他笑,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酒窩很甜,讓人心動。
“比起過去,我更在意現在,現在坐在我面前的你,很漂亮。”陸澤洛的語氣鄭重到好像在跟她解釋什麼,但很快恢複成淡然的姿态。
“謝謝,那你挺裝的。”落萏直視他的眼睛,不願在被他牽着鼻子走,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陸先生,看誰都這麼溫柔?”
陸澤洛的嘴角輕微抽搐一瞬:“沒有。”
“是嗎?”落萏沒拆他的台,“咱們直接點,你為什麼出來相親?”
“年紀大了,需要結婚。”
“那我們結婚吧。”落萏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氣性,但也隻有,喊出這一句話的勇氣,便不敢再看他。
陸澤洛想要握杯子的手,顫了顫,沒能摸上面前的冰美式,擡眼看了眼面前低着頭的姑娘,應聲道:“好。”
落萏皺眉,擡頭眼睛倏地睜大,歪頭盯着對面男人:“你認真的?”
“嗯。”陸澤洛淡定的拿起面前的美式,抿了一口,好像跟她讨論的不是一個問題。
落萏有些驚訝,但陸澤洛的表現,讓她覺得,他沒把她的話當回事。
“但我不想跟你真結婚。”落萏跟賭氣似的,眼尾悄悄翹起,好像在說這你不可能同意了吧?
“可以。”
“......”落萏現在完全是一種不蒸饅頭争口氣的心态,不願再她面前落了下風,順手拿起ipad打開word:“我們寫合同。”
“好。”
“結婚我們家必須要辦婚禮,不然我爸那邊交代不了,錢我可以全出。”
“可以,AA就行,我們家也需要儀式。”
“好,彩禮和嫁妝各自解決?”
“嗯。”
“你有房嗎?”
“有,市中心有套房,還有一輛車,存款大概兩百萬。”
落萏輸入合同的手一頓回道:“我名下有一套房,但是我爸要住,存款大概五百萬,我們結婚的話,可以住你那嗎?分我一個房間,我可以出房租。”
“可以,房租不用。我現在在泉城工作,你做飯的時候幫我做一份就行。”陸澤洛笑着補充,眼神溫柔到好像在說你說的都行。
“我還是交房租吧,不太愛做飯。”
“沒事,你想做的時候帶上我的就行。”
“好。”落萏沒跟他計較,“如果父母催生各自解決?”
陸澤洛點頭表示沒問題。
兩人一問一答的流暢度,不像在讨論終身大事,更像是讨論晚上吃什麼般自然。
“好,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我會找律師處理這份合同,我們的财産都屬于婚前财産,雙方不得向對方索要。”
“嗯,我想加一條,除了有一方出軌或者家暴。不然,不可随意離婚。”陸澤洛輕抿一口咖啡,淡定解釋,“我時間寶貴,不想随意離婚。”
落萏點頭暗自腹诽,不可以随意離婚但是可以随意結婚、學霸的思維過于詭異了。
“你看看還有别的問題嗎?”落萏把ipad轉了個面放在陸澤洛面前,“這是我剛剛根據,我們的要求整理出來的婚前合同。”
太陽不知何時變了方位,幾縷陽光灑了進來,正好照在他們這處。
面前的男人認真翻閱着平闆上的内容,好像這場莫名的婚姻,并不是兩人的突然興趣。
陸澤洛擡頭好像被陽光刺了眼,往旁邊挪了點,嘴角的弧度依舊,眼裡的溫柔好像要溢出來,如果這份溫柔是專屬于她的,她願意就這麼溺進去。
“可以嗎?”
“嗯。”陸澤洛把ipad推回到她面前。
落萏垂眸看着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把ipad遞到她跟前,她沒法淡定了:“行,我們明天下午兩點小區門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