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有關于我司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秦倡翰先生健康狀況的謠言在社交媒體上廣泛傳播,我們謹此澄清,秦先生仍在接受治療,健康狀況在醫生的監督下穩定恢複。任何關于秦先生去世的言論純屬謠言,望各界不要輕信、不傳播此類信息。
“公司擁有強大的領導團隊和高效的管理架構,董事會及其他高層管理人員将全力推進各項工作,确保公司戰略的順利執行,并為所有利益相關方提供穩定的支持。
“我們對那些故意制造和傳播虛假信息的人表示強烈譴責。公司将采取法律行動,通過律師函要求相關人員立即停止散布不實消息,并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我們衷心感謝所有關心秦先生的朋友、投資者和員工的支持和理解。我們會繼續關注公司業務的健康發展,确保為客戶和股東創造長期價值。
“如有任何疑問,歡迎通過公司官方通訊渠道與我們聯系……”
秦臻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了兩下,退出了視頻的界面,按滅了手機。
“怎麼現在聲明都要秦嫀自己親自出鏡了。”
手肘抵在車窗上,明明該是疑問的語氣,開着車的楚澤北卻莫名聽出了他的煩躁。
他輕笑,瞥了秦臻一眼:“這可是個好機會,嫀姐總得讓自己多出現在大衆視野裡吧。”
方向盤轉動,車子從變了個道,楚澤北又開口:“這次回來待多久?還是說不走了?”
“難說,不過我倒是不想走。”秦臻調了下座椅靠背,打了個哈欠,準備閉眼睡一會兒。
他剛下飛機,十幾小時的國際航班對他來說不是件輕松事。
有輛車見縫插針地塞車,楚澤北有點想罵人。再準備開口跟旁邊的人說話的時候,才察覺副駕駛沒了動靜,目光往旁邊一側,秦臻都幾乎快要躺平了,閉眼睡得正香。
“……”
車裡冷氣開得足,楚澤北一邊心裡暗歎自己簡直天生勞碌命,一邊盡力地把秦臻腿上脫下的外套給他往上扯了扯。
本來來機場接秦臻這個活不該他來幹的,秦嫀找她的助理或者秦家的司機過來都行。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比較特殊,加上正巧楚澤北今天休息,他爸媽又老念叨,他這個親兒子就攬了這個活。
“我去接我去接,我親自把你外甥接回來行吧。”
雲層在湛藍的天空上一動不動,沒有風,氣溫也高得離譜。
街道兩旁的樹在烈日下顯得有些蕭條,樹葉無精打采地垂下,被太陽曬得焦黃。路面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熱浪在地面上扭曲蒸發,仿佛一幅模糊的畫。
高樓大廈之間的狹窄街道成為了熱浪的傳導通道,熱氣籠罩着這裡,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秦臻睜開眼的時候車子已經駛入市區,他眯了眯眼往車窗外看,嗓子還有點啞:“你開哪來了,你别蒙我,這是往舅舅家去的方向嗎?”
“哪那麼多話,我還能給你賣了?”
“這可說不準。”秦臻調直座椅靠背,把身上的衣服往後座一扔。
楚澤北懶得跟他貧嘴,踩下油門過了紅綠燈:“澤秋要吃她學校旁邊那家的蛋糕,說是提前訂好了,讓我過去拿就行。”
車子又開了十幾分鐘,跟着導航七拐八拐地終于找到地方了。
楚澤北一邊把車子停樹蔭下,一邊罵罵咧咧地解開安全帶,“誰教老闆這麼開店的,不想做生意吧,藏這麼深。”
秦臻被他開車門那瞬間湧進來的熱浪撲了滿臉,皺着眉把車裡的溫度又調低了點。
視線掃到車窗外,稀稀倆倆的大學生舉着傘快步走過,在這種氣溫下待在外面無異于自虐。
秦臻從車載冰箱裡拿了瓶水喝了兩口,看着後視鏡上挂的小玩偶,思緒已經飄遠了。
這幾年他極少回國。
現在秦老爺子的突然病重已經被媒體大肆宣揚,都在猜測着秦老爺子退位後乾毅集團的未來命運。集團裡暗流湧動,不少人對那個位置虎視眈眈。公司内部處處彰顯着不安,小員工們感受到公司的不穩定,紛紛開始猜測誰能真正變成乾毅的掌權人,投資者們也在股市上緊盯公司動态,股價也一直波動不居。
秦臻手裡也持有乾毅的股份,又跟他姐一樣從小就是個人精,剛成年那會就能跟着他姐在乾毅裡學習了。
不過自從秦臻前些年去了國外,有利益牽扯的一群人對他就都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了,隻猜測他去國外接着深造,應該是為了更好地接管集團,畢竟他姐姐到底不是個男人。
現在這麼多雙眼睛明裡暗裡地盯在他們身上,他回國的事也瞞不了多久,有些事還是得盡快,免得夜長夢多。
秦臻捏了捏眉心,面上透露着煩躁。
再擡眼就看見馬路對面的人行道上走過來一個男人。
嗯,更像個學生。
秦臻打了個哈欠,專注地把目光投過去。
看起來實在年輕,身材高挑,穿着很普通的白短袖牛仔褲,不過修長挺拔的身姿很容易在人群中引人注目,戴着藍色的口罩,額前的碎發因為汗水有些黏在額頭上,露出的眉目間透着一股溫和的氣息。
應該是生病了。秦臻這麼想着,不然這麼熱的天戴口罩走不了太久就會中暑吧。
那人手裡提着一個袋子,快步地在人行道上行走,隻不過眼神偶爾在綠化帶裡遊移,似乎在找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