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持股人生前沒有簽訂“股權轉讓”,隻要董事會那邊的成員達成了一緻,極大可能會觸發“強制出售”條款。
從一群豺狼虎豹的嘴裡搶肉,哪是那麼容易的事,秦嫀不想冒這個險。
“我知道,您是還想再回到公司當那個叱咤風雲的董事長,可您也得看看實際情況吧,現在話都要說不利索了。”
“副董和财務總監都勾搭半年多了,财務數據作假這麼久,您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着他改過自新,可您看人家領你這個情嗎,恨不得趁這個機會把整個集團都吃下去。”
所有的大集團都是這樣,表面風平浪靜,背地裡風谲雲詭,都在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幾個月前秦老爺子的突然中風對秦嫀來說是一次難得的機會,而且住院前一天老爺子還在公司堅定地宣布了一項巨大的投資計劃。
當然,對其他人來說也是良機,秦老爺子的健康狀況是集團利益的不确定因素,讓高管們蠢蠢欲動。
秦嫀自顧自地說着,秦臻在一旁也附和:“證監會和稅務局,還有公安那邊,人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次,要不是我姐提前加班加點處理好,就現在這個情況,集團股價下跌隻是最小的後果,那可是違法犯罪啊。”
秦嫀拍了拍秦臻,讓他給她倒杯水,說話說得口渴。
“我和阿臻哪裡舍得讓秦家打拼了這麼久的家業跟别人姓,乾毅現在的股價多不穩定,再不把這些全都确定下來,指不定乾毅哪天就破産了。”
“爺爺,我說句難聽的,您再想回公司幾乎是不可能了,”秦臻把水遞給秦嫀,坐在床邊,“放寬心退位回家頤養天年不好嗎?”
秦老爺子閉着眼不說話,隻擡手顫顫巍巍地指着門,是讓他倆走的意思。
“得,又不聽我說。”秦臻擡起兩隻手歎了口氣,從床上起身。
秦嫀知道今天也要無功而返,不過他們也都習慣了,自從秦老爺子住院,他們都風風火火地來了多少趟了,連股權轉讓協議和授權代理人文件都不知道更新換代多少次了。
頭兩回秦老爺子還能有力氣砸點東西過來,要不是秦臻伸手擋了,秦嫀頭上都能破個大洞。後面秦嫀再來的時候都會帶兩個保镖,不過秦老爺子身體越來越不行,現在估計也已經砸不了東西了。
秦嫀歎了口氣,“行了,那我們就回去了,沅沅這段時間念叨說想您了,今天也會過來的。”
走到門口,秦嫀又回頭:“您再好好想想我們說的話吧。”說完也不等秦老爺子什麼反應,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秦嫀讓司機先往乾毅的大廈開,她還有事得去公司,之後再給秦臻送回公館。
“我聽說澤秋你最近有情況?”秦嫀狐疑地看他。
秦臻啊了一聲:“可能吧。”
“什麼叫可能啊,”秦嫀擰眉,擺了擺手,“我不管男的女的,你最近給我收着點别亂來就行。之前國外傳回來的新聞我也懶得管是真是假,但是最近都給我收斂點。”
秦臻捏了捏額角,歎了口氣:“原來我的形象在你眼裡就這麼差勁嗎?明明我一直都是遵紀守法好公民好吧。”
“在我心裡有形象有什麼用,公衆怎麼想才重要,”秦嫀嗆他,“他們可不管是真是假,隻願意相信符合自己想法的,都是怎麼誇張怎麼來。”
“我看那學生年紀也不大,你對人好點,别最後整得秦家虧待他,”秦嫀又補充了兩句,從資料上看也不是什麼壞孩子,待在秦臻身邊勢必是要受到些風言風語的,“還有,把人看好了,不要鬧出來什麼事。”
“天,你這也……又不是談戀愛,太誇張了吧。”秦臻挑眉笑了兩聲。
秦嫀側頭瞥了他兩眼,緩緩搖了搖頭,“我還是太把你當人看了,這麼不負責任的話都說得出來。”
“……”秦臻嘴角抽動兩下。
秦嫀不再理他,開始看公司的助理給她發來的消息。
她也隻是随口一說,雖然外面都說秦臻風流成性,但秦臻到底是她親弟弟,太了解他了,表面上看着不着四六的,實則非常懂分寸,不會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