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座中間的擋闆升起來，司機也發動了車子。

秦臻捏着眉心，心裡直歎氣。

身邊的人自從坐上車以後也垂着頭默不作聲，隻能看見他垂在腿間的兩隻手貼在一起又分開，手指彎曲交疊又伸直。

秦臻看着窗外迅速後退的景色，抿直了嘴唇。這跟他想象的事情發展不太一樣吧，不應該是兩個人語言拉扯兩回，緊接着對方主動認錯，然後他帶着人去吃飯，最後皆大歡喜把這些事翻篇嗎？

事情竟然可以這麼發展的嗎？

他轉頭看着林亦柯的側臉，認栽似的笑了一聲：“明明是你最近一直躲我不願意見我，怎麼好像是我在欺負你？”

“……”林亦柯擡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剛平複了一些的心又開始翻騰，“對不起……”

“你這是承認你最近在躲我了？”真可愛。

林亦柯眼神飄忽，臉開始泛紅，嘴唇張開又閉上，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你這樣搞得我都沒法和你生氣。”秦臻嘴角上揚，伸手撫平林亦柯翹起的頭發，手往下挪，用指背輕輕蹭了蹭他的臉——手感真不錯。

林亦柯的睫毛顫了顫。

“沅沅前段時間養了隻貓，”他收回手，意識到林亦柯可能不認識，“我姐姐的女兒，沅沅。”

他翻出手機裡的照片，舉到林亦柯臉前，照片上是一直隻有兩個月大但體型已經不小的緬因貓，“很可愛吧。”

林亦柯不明所以地點頭。

“但是它偶爾會莫名其妙地抓人咬人，”秦臻把手機收起來，用手撐着下巴，“有時候抱在懷裡突然就咬一下你的手，或者直接來一爪子，不過也不疼。沅沅就很奇怪，問我為什麼？”

林亦柯不懂什麼意思，愣愣地看他。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畢竟它隻是一隻貓。不過它長得那麼可愛漂亮，也不會說話，所以有時候它的奇怪行為，也不用太在意。”

車子拐進另一條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臨近飯店，有些堵車。

“所以我跟沅沅說，這些是很正常的，學會包容這麼可愛的小家夥就夠了，其他的不用管。”

秦臻唇角彎了彎，和林亦柯的視線相對。

“亦柯，你是小貓嗎？”

林亦柯瞳孔縮小，整張臉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

秦臻對他變換多彩的表情視若無睹，附身湊過去，“不過你會說話，所以，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

午飯後林亦柯被送回了學校，他照常拎着給校外那隻橘貓的貓糧在蛋糕店附近轉悠，沒多久那隻貓就蹦到他腳邊喵喵叫。

他蹲在一邊魂不守舍地看着橘貓大快朵頤。

林亦柯當時并沒有回答秦臻的問題，好在對方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吃飯時也沒有在聊這些話題，還說起了他們學校實習的事情。

好像隻把這件事當成一刊讀物，讀完了就翻頁了。

他沒法理解這個事情走向，不知道他們的關系是停止了，還是會繼續下去。

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持續到秦臻在那天晚上發消息問他後天晚上有沒有時間去看展，林亦柯回了個“有”，心也終于落了地。

年關将至，林亦柯學校臨近期末，秦臻讓他好好複習準備考試。

與此同時乾毅也要忙得翻天了。

醫院傳來秦老爺子身體好轉的消息，當天上午秦嫀兩人就又帶着律師和幾份協議去了醫院。

不知道是集團下公司的醜聞讓秦老爺子不想看這麼多的心血付之東流還是真的想把位子交接給小輩，這次倒是松口了。

正對面的攝影機一直錄着全程，秦嫀看着他給幾份協議上簽了字按了手印，招手立刻蓋了公章。

把合同交給律師又笑着坐到秦老爺子身邊：“早這樣不就好了嗎，也不至于老過來讓您生氣。”

“我這張嘴說話又不中聽，本來身體就不太好，該退休退休，該療養療養，像您這個年紀的老人家，都遛鳥種花在家裡享齊人之福了，别操那麼多心，”秦嫀給他遞了杯水，又給老爺子順了順背，“行了，我公司還忙，先走了，您好好休息，沅沅今天有課來不了，明天過來，還說要給您看她新做的手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