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外昏黃路燈下的雪漸漸堆積起來，黑色的車輛打着燈駛過，留下幾道車轍。

門鈴突然響了。

林亦柯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認真辨别了兩秒後确定是自己家的門鈴。

他穿着拖鞋下床，客廳時鐘的指針指向四點五十五分，不知道會是誰在這個點按門鈴。

他蹙眉往玄關走，透過貓眼往外看，隻那麼一眼，他就覺得心髒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

樓道裡按門鈴的秦臻隻覺得自己是瘋了。

司機把他和keira送回酒店，站在酒店房間裡的他下一個動作應該是脫掉衣服去洗澡睡覺，可實際上他腦子像斷了弦似的，轉身出了酒店。

酒店旋轉門還在身後轉動的時候，秦臻已經鑽進駕駛座了。

四個小時後，車輪碾過結冰的減速帶，秦臻的車停在了林亦柯的小區樓下。

自己開了這麼久的車，跨了幾百公裡，在這個下了雪的除夕夜，他竟然隻慶幸今天沒喝酒。

直到他站在林亦柯的家門前，樓道的冷風吹了他五分鐘，也沒能給他吹清醒，他依舊無法為自己的行為做出解釋。

真的是瘋了。

他沒打算給林亦柯發消息，告訴自己隻按五次門鈴，門沒開他就走，裝作今天什麼都沒發生。

心跳逐漸平複，他伸手。

第一次按下去時他盯着防火栓的玻璃反光，第二次瞥見安全通道的應急燈。

按到第三次的時候，門軸發出生鏽的呻吟。

門開了。

涼風在開門的那瞬間灌進屋裡，兩秒後寒冷又被隔絕在門外，秦臻的右腿在空中晃了兩下重新接觸到地面。

林亦柯抱着秦臻的手臂越來越緊，讓他覺得呼吸都不太順暢。

值了。

“亦柯，新年快樂，”秦臻彎着眉眼安撫，這下他的心是徹底平靜下來了，“我要喘不過來氣了。”

冰涼的手掌貼着林亦柯凸起的骨頭輕拍。

“我身上很涼，”秦臻下巴貼着他後頸，能感覺到他身上傳過來的炙熱的溫度，“先松開。”

林亦柯抱着他一聲不吭。

秦臻能感覺到對方的鼻尖蹭上他的耳垂，他笑得更大聲，摸着對方柔軟的頭發：“小柯，讓我親一下。”

身體被推着靠在了門上，後腦勺是林亦柯的手掌，嘴唇終于貼合在一起，濕熱纏上秦臻的舌尖，舌根逐漸被吮得發麻，随之而來的還有對方落在秦臻臉上的眼淚。

秦臻把自己的嘴唇解救出來，捧着林亦柯的臉，手指拂掉他的眼淚，聲音又輕又柔，“一句話也不說，就哭。”

兩條胳膊緊緊摟住秦臻的腰，額頭貼着他的，斷斷續續地吸着氣。

秦臻臉上有倦容，黑眼圈也明顯，林亦柯看了兩下，嘴唇覆上去，發紅的眼眶裡又掉出兩滴眼淚，“新年快樂。”

秦臻拿着衣服往浴室走，林亦柯還在身後像個小尾巴地跟着他。

他握着浴室的門把手，挑眉看着，笑意在眼底蔓延開來，“你想幹什麼？”

林亦柯後退一步，也不說話，等着他把門關上。

心裡想着的人此刻就在眼前，身體的本能反應讓他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和秦臻貼在一起。

受不了他那黏糊糊的眼神，秦臻心裡歎口氣，把人拽了進去。

林亦柯得償所願地笑了，雙手從秦臻腰間環過，牢牢将人抱着：“你又想幹什麼？”

秦臻扒開他的睡衣，壓着他的肩頭吻過去，附在他耳邊輕笑：“這不是很明顯嗎。”

熱氣開始彌漫在小小的浴室，水流劃過的地方出現紅痕。

秦臻牙齒咬上林亦柯的側頸，微涼的手掌握着對方發熱的身體。

“唔……”林亦柯手掌緊緊扣住秦臻的後腰，分不清是誰的身體更熱，他隻覺得血液裡有電流竄過，下巴抵着秦臻的頸窩喘息。

身體全在秦臻的掌控之中，思緒起起伏伏開始變得混亂。

林亦柯彎腰舔舐秦臻的喉結，握住秦臻的手想要更快一點：“哥，我快……呃……”

話變得含糊不清，身體開始發顫，秦臻側頭吻過去，齒尖從唇上劃過，隻帶起了輕微的痛感：“嗯，一起。”

水流很快沖幹淨手上和身上殘留的暧昧液體，肌膚相貼，秦臻感受着對方的心跳，手掌蹭着他後背的水漬，猶豫半晌：“你是不是長個子了？”

應該不是錯覺，他就是長高了。

心裡歎息，年輕就是好，上大學了還能長。

“……”林亦柯愣了兩秒，哀怨的聲音貼在他耳邊，“非要在這個時候說這個嗎？”

秦臻笑了兩聲，又拍拍他的後背。

兩個人沒做到最後，浴室裡沒有必須要用的東西，而且秦臻也确實有點累了，通宵開車，洗澡的時候甚至還附帶了點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