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他試圖突破一族的限制為村子這個集體付出,他厭惡這個氣量狹小的家族,覺得他們的眼界僅限于小小的族群,看不到更大的村子,更大的忍界。
他不是宇智波的忍者,而是木葉的忍者,從小擁有着更廣闊的思維,在止水死後更是為了更大的村子決定犧牲族人,由自己在黑暗中默默守護,成為影。
隻不過現在的他卻不會再去想這些。
因為在曉組織卧底後,他意識到這個世界的廣闊。
他出生自忍者家族,自幼展露天資被認定為天才忍者,他的教育,他的行為,他的思想,都站在忍者的角度考慮。
從下忍,到中忍,到上忍,再到火影,他的思想已經到了一個忍者能達到的最高的高度,他覺得自己已經能做出正确的選擇,殊不知這不過是走火入魔。
他搖了搖頭暫時停止思考,他不能太過觸景生情。
“小鼬,你怎麼了?是擔心見到佐助嗎?”
止水處理掉最後的山賊問道,他們此行是為了去田之國視察曉組織産業,處理山賊隻是順手。
“不是,隻是在想,什麼時候大家都能過上木葉一樣的生活。”
宇智波鼬轉過頭看向止水。
止水并沒有戴上烏鴉面具,而是露出自己真正的臉,一雙銳利又不失溫柔的眼睛注視着宇智波鼬,似乎盛滿了對他的關心愛護。
“我相信在不久的将來就會實現的。”止水就像小時候一樣為鼬解答疑惑:“我不能保證自己是絕對正确的,但是現實發生的事情就能證明這條路肯定是目前的最優解,在下一個最優解出現之前,我會和你一起并肩作戰。”
“統一,發展,同化,進步,雨之國已經證明這是一條有用的道路,現在不過是把這條道路的範圍從雨之國提升到全世界,隻要我們和以前那樣齊心協力,總能克服難關。”
他露出了自己鄰家大哥哥般的笑容,在與小鼬見面之後,他就把自己當成小鼬的哥哥,總是作為後盾支持鼬的決定。
即使是跳崖後被筠救了上來,得知小鼬決定殺死全族保全和平,他也不會否認小鼬。
他隻不過是被逼到無法退步的絕境,真正的罪魁禍首反而是他這個抛下一切獨自赴死的家夥。
正當止水準備繼續安慰時,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不反對組織成員戀愛,但是任務期間還是盡量忍住為好。”
手上抱着三花公貓的筠從樹蔭下走出來,語氣平淡中帶了點調侃。
“筠先生可真是惡趣味呢。”
止水好脾氣地笑了笑,鼬則是迅速收起剛剛溫和的狀态,重新變回冷漠的面癱臉。
看着兩個人想說卻不敢說的樣子,木筠略顯抖S的惡趣味得到了很好的滿足。
“好吧,或許換成小夫妻更合适點。”木筠擺了擺手忽視鼬的眼神直接對上去說:“是關于佐助的事情。”
宇智波鼬頓時嚴肅地看向筠,他知道筠不會無緣無故提佐助。
宇智波鼬原本打算讓佐助殺死自己獲得永恒萬花筒成為村子的英雄,為了保證佐助會回到村子他還差點把止水的别天神施展到漩渦鳴人身上,想讓對佐助執念最深的鳴人帶佐助回村。
在改變觀念後宇智波鼬認為佐助需要提升實力來讓自己應對将來的風暴,于是他特地回木葉一趟刺激佐助修行,在這之後讓佐助和自己決戰獲得永恒萬花筒,等佐助有了自保的實力後,再讓止水告訴他真相,讓佐助成為曉組織的一員,成為革命英雄。
佐助單純地就像是一張白紙,但這個世界過于黑暗,稍不注意就會被傷害。
他的萬花筒已經到了極限,止水也不能每時每刻照看佐助,他必須确保佐助有足夠的實力。
他知道自己過于沉重的愛給佐助帶來了巨大的痛苦,他甚至覺得自己在以愛之名傷害佐助。
止水敏銳地感知到了鼬的心情變化,暗歎一聲。
他并非親生兄弟,也無權幹涉小鼬的決定,更何況讓佐助自由成長的風險太大了,如果再次發生逃到大蛇丸這樣的事,佐助真不一定能保護自己。
但是,把一隻自由的鷹以蒙騙的手段關在籠子裡,終将受到反噬,大蛇丸就是最好的證明。
“關于你到底怎麼死在弟弟手裡這件事,我會盡量讓你們所有人都滿意的,或者說如果你還沒想好,我這裡有具體的死亡方案。”
筠不會無緣無故出現,除非有大事。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毫不在意他人的死活,平時的溫柔有禮不過是僞裝,内在卻是一個絕對的瘋子,但是殘酷的商量死亡的同時,卻會讓死亡變成解脫,他對這種命運般捉弄的死亡總是像畫家對待自己的作品,想盡辦法讓它變得浪漫,如惡魔般滿足将死之人的全部願望,如果無法完成就是一副難過的模樣。
但這奇怪的姿态,卻是屬于他獨有的人格魅力,讓人忍不住追随,反應過來才發現,這既是真情流露,也是利用人心的柔軟帶來的算計。
殘酷又溫柔,理性又偏激,智慧卻能掩蓋鋒芒,惡劣不失禮儀,最合适的野心家,這就是止水對筠的評價。
“果然,不僅僅是去田之國那麼簡單。”宇智波鼬波瀾不驚,他并非怕死之人。
筠拿出紙質資料說道:“團藏為了殺掉佐助可是用火影暗部的情報來交換了,這麼好的機會我打算将計就計,讓佐助殺了你之後去襲擊火影,然後和團藏合作,再之後發現自己的合作對象居然是殺死自己族人的罪魁禍首,自己殺的是最愛自己的哥哥,然後恨起木葉幫我襲擊木葉後再幫我打四戰争,成為戰争機器,最後發現舉目無親選擇自殺。”
他盯着宇智波鼬殺人一樣的眼神繼續說:“實話告訴你,如果讓佐助殺了你在得知真相他會瘋掉的,你的計劃不會成功。不要使用天照,我知道你沒把自己的計劃說出口,隻是在心底默默盤算。但我了解你,你是一個心思缜密又深沉的人,早就在8年前就想好了這一切。”
“但是你忽略了佐助的成長速度,如果隻是把他當作弟弟,可是會錯失很多他的成長機會。”
“隻要按照我的方法死去,就會告訴你,最優解的。”
戴着畫滿紅色花紋面具的筠像是披着惡魔皮的天使,又像披着天使皮的惡魔,止水和鼬不明白他的舉動到底是善是惡,直到最後才發現,既非善惡,也非是非,不過是為了永恒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