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跟着白絕來到了雨之國曉組織基地,這個基地外面看上去隻是個普通的林中木屋,通過裡面的暗道和層層結界才能進入外門,最後再由白絕打開内門。
止水無法視物,但他覺得這裡很空曠。
實際上基地裡是非常簡潔的鋼鐵構造,走廊錯綜複雜,通往不知何處的地帶,而筠的住所則在基地最裡側。
他的住所也是沒有人氣的鋼鐵構造,讓人懷疑這裡沒有住人。
打開房門,筠就站在房間中央,沒有穿寬大的曉袍而是穿着黑色的裡衣戴着黑色手套,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麼樣。”筠手上拿着油畫顔料,身前是巨大的油畫布,似乎準備作畫。
“很好,雨之國是個很好的國家,确實比木葉更有吸引力。”止水誠心感歎接受了現實,他還不至于連這點氣量都沒有。
“既然你滿意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我帶你去換眼睛然後接任務。”
他放下顔料穿上曉袍走到止水身邊:“任務周期近一年,我隻派白絕1001号跟着你,期間不會有更多聯系,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止水轉過頭表情凝重道:“忍者為什麼沒有和平,明明雨隐村的人能擁有和平。”
“雨隐村的人雖然也會經曆生死決鬥,但經我調查那裡的人并不厭戰,而且他們說自己已經擁有了和平。我知道忍者不可能擺脫殺戮,但可以做到雨隐村的地步。”
止水知道筠和共治黨的能力,知道他們的強大,雖說是不顯,但止水和其他宇智波一樣骨子裡崇拜強者,崇拜着強大卻不欺壓弱者的強者。這份崇拜磨損了他一開始的戒備與利用,多出來對他們的向往,想要變成他們這樣的人。
木葉給予了宇智波栖息之地,是忍者的和平港灣,但這不過是表面平靜,暗地裡卻需要暗部和根部如同獻祭一半九死一生執行任務,他從小認為忍者是在背地裡默默守護的人。
但在木葉忍者的定義真是這樣嗎,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麼要殺死宇智波,為什麼要相互争鬥,他們不都是在守護木葉嗎。
宇智波這麼多年都作為警備隊守護木葉的安全,火影也在努力地經營村子,他們都對作為村子的一員而驕傲,明明應該是這樣的。
為什麼火影和宇智波相互撕裂,為什麼村子之間氣氛如此緊張,為什麼大家不能各退一步,為什麼團藏大人要拿走他的雙眼……
他不停思考,不斷痛苦,那種苦悶與壓力讓他陽光的外表下隐藏着不斷思索出路的痛苦。
他不願意動手,一邊是村子一邊是家族,他不希望任何人受到傷害,不希望來之不易的和平受到傷害。
所以他擁有了不需要傷害别人就能改變人思維的萬花筒,就在能解決的時候他被團藏大人奪取了眼睛。
他知道團藏大人身為主戰派從不信任宇智波,從來都是以村子的角度考慮,自然不會讓自己擁有能瞬間改變整個木葉高層的萬花筒,隻能怪他太傻相信團藏大人。
于是他選擇跳崖自盡讓家族不至于為此和木葉徹底撕破臉。
但是雨隐村為什麼能做到如此和諧,但如此和諧卻為何還說忍者沒有和平……
思濾過重的止水幾乎是陷入死循環,他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導緻村子和家族陷入兩難的境地。
“看來你想了很多,不愧是能開别天神的人,想太多然後走火入魔了。”
筠的聲音聽起來依舊輕松,似乎什麼事情都無法壓倒他,這份從容讓止水脫離了思考。
“答案很簡單,就像你剛才思考共治黨和我的目的時一樣,不要想太多,不要被表象迷惑,就想着問題的核心,放松一點。”
他帶着止水離開了這裡,往實驗室走去。
止水試圖和剛才一樣放松自己,他确實是擅長思考的人,但當局者迷他無法和剛剛一樣置身事外思考内核。
“看來你沒法放松。”筠走在前面說道:“其實答案很簡單,簡單到幼稚園小孩都知道。”
“兩個人吵架,用盡各種辦法都無法和解,那就證明他們不适合做朋友。”
他頓了頓,止水居然覺得前面的人在笑,他從内而外散發處一股愉悅感,這和他平時情感淡漠的樣子極具反差。
“千手柱間的理想早就在他死後就破滅了,木葉就是個笑話。”
他的語調上揚,似乎說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很可笑吧,用武力維持的和平居然被稱作大家‘推心置腹’的結果。他的理想是好的,建立一個所有人都好好生活的美好世界,但他忽略了人的本性,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是個聖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宇智波斑一樣為了理想飛蛾撲火。”
“他生于強大的千手一族,擁有強大的木遁,他的人望很高,有着一心輔佐他的兄弟,這讓他站的太高了,以神的角度俯視衆生。他的輝煌隻會在他活着時延續,因為在那時有‘神’引導着人們。但他不是神,他也會死,所以在神消失之後,并非信徒的人拿起手中武器,屠殺,絕望,反思,發展,再次屠殺,輪回一次又一次。”
“如果把木葉比作一種特殊的樹木,這個樹木生長的養分就是絕對的武力。沒有絕對的武力就會枯萎,為了不枯萎它隻能一次又一次發動戰争掠奪他人的資産,飲鸩止渴。”
“忍村的本質是戰争機器,忍者的存在就是儈子手,你們活着是靠戰陣與掠奪,你們從一開始就是結出來的惡果。”
“忍村時代是戰國時代的延續,看似和平實則就像木葉與宇智波暗中波濤洶湧,但在這時你和宇智波鼬破壞了忍者賴以為生的殘忍與剝削,提倡和平。”
他打開了實驗門,止水沉默地坐在實驗台上,聽見他打開了櫃子拿出不知名的東西。
“可能會有點痛,但是很快。”
止水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過了一會兒,他眼睛上的紗布被摘下,随之而來的是深入骨髓的劇痛。
在痛得意識不清時,他隐約聽見筠的笑聲,好像在笑木葉,在笑忍者,雖然他自己就是個強大的忍者。
等到劇痛過去,一抹亮光出現在眼前。
筠給他的眼睛滴上藥水,很快他就恢複了光明。
止水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眼前驚悚的一幕。
那是在透明櫃子裡被特殊溶液浸泡的……寫輪眼!
“你!”
止水被眼前一幕刺激到說不出話。
“放松。”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出現在他面前遮住她的雙眼:“這些都宇智波斑叛村時帶來的。我和宇智波斑算合作關系,寫輪眼暫時寄放在我這裡。”
“宇智波斑……所以你……”
“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木葉,更了解忍村,所以我才能幫你解決問題。”
他的聲音裡帶着明顯的開心情緒,似乎是對忍村厭惡極了。
“雖然這是帶着我個人情緒的評價,但是還是算客觀。”他像長輩一樣溫柔地安慰止水:“我親愛的新任情報員,如果你以其他國家忍者的身份去看木葉你就會發現的。”
“忍村就是吃人的怪物,忍族就是它圈養的牲畜。”
“千手已經為了木葉消失了,下一個就是宇智波,再之後是其他忍族,直到木葉覆滅,衆叛親離。”
“而根本原因,就是因為木葉是靠掠奪存活。不想成為祭品,唯一的辦法就是創立真正适合忍族生存的世界。”
“那就是一個統一的世界。”
筠的聲音比世界上所有都更加有吸引力,他描繪出了一個美好的未來:“沒有國家對立,沒有國與國之間的戰争,沒有各自為戰的忍村,隻有隻屬于中央旗下,為人民服務的國家守護者,你們将為榮耀而戰。”
眼睛上的手放下,止水重新看到筠。
筠拿出一疊報告單說道:“你沒理解也沒關系,這個任務會讓你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