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耳朵有些疼，剛從比較安靜的工廠出來，他還不太适應外界過于吵鬧的環境。

居酒屋外似乎有吵架聲，過了一會兒警察來了，外面暫時清淨了點，但他相信不久後又會有醉漢倒在那裡，在經濟不好的環境下，平日裡的拘謹會讓他們更加暴躁，夜晚是用來宣洩的時間。

石松突然有了個念頭，他不想調查别的，就想去看曉在幹什麼，無論再怎麼樣，慈善家的地盤總比外面殘酷的現實要來的溫暖。

說幹就幹，自由的石松結賬後立刻趕往波之國，據說曉在那裡似乎有大動作。

波之國的抗壓能力很弱，它隻是個土地面積狹小，資源匮乏的小島國，唯一有名的就是那個海運大商人卡多，但是卡多的錢不會分給被波及到的人，唯一有價值的就是港口了。

曉組織租下了港口，讓波之國成為雨之國航海的中點站，挽救了經濟危機的同時提供了大批量的崗位算是讓波之國成功度過難關。

他來到了波之國的碼頭——春煙碼頭，那裡據說是在搬運即将出行的“遠岫号”的貨物，船上的水手要從這裡出發一路南下，經由水之國再到海之國，最後前往從未有人深入的未知海域。

“為什麼？雨之國想做什麼？”石松滿頭問号，他實在想不清楚内陸國要波之國的港口，要南下的船隻做什麼，就像資助曉一樣，實在是讓人難以明白背後邏輯，怎麼會有人做這麼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被他抓住的本地居民自然地回答：“因為要養活更多的人。”

“人？你是說雨之國的人嗎？根據我之前的調查，他們的扶貧好像完成了來着。”石松幾乎是要貼了上去，讓居民嫌棄地推開他那張兇臉。

“誰跟你說是雨之國，是我們，海之國的人，以及航線完成後所有來購買的人。”居民就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雖然資助曉的是雨之國，但是使用的是曉，所以最後要做什麼當然是看曉不是看别的，這個組織的目标就是養活所有人。”

“什麼？”石松徹底宕機了，他頭腦發熱，覺得眼前的人才是傻子：“養活所有人？你還不如說他們要用這筆錢去扶貧。”

居民繼續用同樣的目光看他：“他們要是在意利益會來救我們這群家夥？你去我們鎮上看看那些工廠，醫院，學校就會知道他們想做什麼，就是養活我們這些人，讓我們好好活着。幾年前這裡海嘯，來救災的人就是這麼說的。他說，不需要感恩，不需要謝禮，但是需要我們好好活着。”

“雖然我也覺得他們傻，很多人都占便宜，要不是有忍者維持秩序他們早就被強幹淨了。但管他的，他們傻着送錢，我們還能不收。小哥要是實在看不下去，建議你去他們開的書店買書也算給他們捐錢，那裡的書都很便宜。”

居民拍了拍他的肩膀，潇灑地走了，隻留下呆滞的石松。

說實在的，石松實在想不明白曉到底有沒有瘋，他們不知道自己隻會被一群人賴上嗎，剛剛那個居民還算好的了，但曉的領頭人，長門，彌彥，小南并沒有類似的名聲，這個世界是瘋了嗎。

他看向碼頭，從水之國買來的輪船看起來像是書中的鲸魚，它足足有十層樓那麼高，八層樓那麼寬，黑色的漆塗刷整隻船身隻剩下白色的桅杆，白色的圍欄和米棕色的甲闆，裝在輪船前方的探照燈就像是鲸魚巨大的眼球。

碼頭旁邊是搬運工，他們身強體壯，赤膊上陣搬運着巨大的箱子，箱子裡裝了各種必需品，淡水看起來就能占據一個尋常倉庫的面積，儲存的罐頭更是能占另一個。

水手上傳了，他們穿着藍白相間的制服戴着白色帽子，大多數是強壯的男人，但是眼尖的石松發現裡面居然有女性，她們身材高大，站姿挺拔，面容堅毅，和周圍的男性融為一體，所有水手看起來都不像是波之國的人，他們看起來更像是來自大陸或者說看起來不像任何一個地方。

随着船員的進入，輪船已經做好航行的準備，它出發了。

它像一頭巨大的海獸發出威嚴的鳴笛聲，勢如破竹地破開數萬噸海水，猶如一匹烈馬奔騰地沖向遠方，後方的排水管吞吐巨量海水，遠遠望去像是跟了一群小海獸。

船的鳴笛聲再次傳來，比大象還低沉的低吟聲穿透耳膜直達大腦，震動的空氣讓他面部發麻，嘴唇似乎跟着一起開合，最難受的是心髒與震蕩同步，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撕碎他的的身體。

多麼浪漫的場景，渺小的人類制造出巨大的機械，企圖征服神秘莫測，兇險萬分的海洋，為了人類的生活，毅然決然踏入從未深入的海域。

熱血的，浪漫的，夢想的，天真的，讓他想笑。

等着這陣過去，石松才恍惚地走向書店。

書店開在街頭裝修樸素，進去一看發現沒人就隻有收營員在睡覺，他走進去直接朝着最顯眼的基本推薦書走去，定睛一看居然是童話書。

【太郎出海後找到了美麗的海妖，他把海妖是珍珠還給了海妖】

【海妖很感激他，邀請太郎去她家玩】

【太郎拒絕了，他認為人類不應該和海妖有交集】

【海妖很疑惑，她問太郎原因】

【太郎嚴肅地說：“如果我貿然打擾那必定會吓到從未見過人類的海妖，即使我是好意的，但也是好心辦壞事。如果一定要邀請我，那就請等到海妖再也不會被人類傷害的時候】

【海妖理解太郎的意思，她拿出自己的項鍊和珍貴的珊瑚給太郎，說這是信物和禮物】

【太郎接受了，他離開了海洋，回到陸地，用珊瑚換了一筆錢，在人類社會幸福的生活着，等待那天的到來】

一個奇怪的童話故事，正常來說這種童話不應該是接受邀請嗎，在童話裡居然真的有主角能注意到人類對于超自然生物的破壞性？

石松突然頓住，他開始翻看其他的童話書，這些書情節各異要表達的内容都不同，但是總的來說，總是在強調“不要太急躁“。

曉的書店到底在給這些愚民灌輸什麼。

他揉了揉腦袋，突然看見旁邊居然還賣今天的報紙，他打開一看，發現主闆被這幾個字占着《雨之國新時代航海計劃》，裡面講述了許多雨之國的活動，這個國家似乎早就打算航海了，對外理由是漁業發展，官方和民間差别真大。

就像是人類與海妖，差别太大了。

石松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這個念頭很快散去，不過他對曉的好奇達到了頂峰。

就像是突然看見一個成年人在喊“拯救世界“并且他真的，有效的，兌現了他的所有諾言。

這遠比航海夢更令他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