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瑾謝聽了她的話,面色一凝。
即便是他也對龍族的黑龍衛有所耳聞,聽說這些都是龍族内最為忠心、高強的高手。
若是隻有他自己,倒是也能與之一戰。
隻是今日,他的目的不是為了活下去,而是想要把白蘇安安全全地帶走。
一想到白蘇,張瑾謝便輕輕松開了那人的手,把人往外一推。
“快走!”
說完後隻來得及最後深深地看她一眼,随後便投入了和黑龍衛的纏鬥之中。
“張瑾謝!”
白蘇看見那道素白的聲音眨眼間就湮滅在了黑色之中,隻覺得自己的喉頭腥甜。
她從來都沒想過,有人竟然能為她,連自己的性命都能不顧。
哪怕是她的父兄親族也沒有為她再去争取的事,一個相處還不過一載的人,就這麼做了。
“林映池...林映池一定有辦法!”
這地方在龍族和青丘之間,她若是快一些去龍淵城找到林映池,或許張瑾謝還有救!
一想到這裡,白蘇連自己的身份臉面也不顧了,化成原形後,迅速地消失在了亂戰的現場。
張瑾謝硬撐着看着她雪白的身影離開,這才心中松了口氣。
眼神發狠地拔出肩膀上的暗器,朝着面前的人嗤笑:“你們黑龍衛就這麼點能耐嗎?”
隻是他預料中的苦戰沒有開始,那些人很快就發現了白蘇不見了。
也無意在這裡和他糾纏。
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被張瑾謝手中的長劍攔下。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鳳鳴山還沒有弱到這種程度。”
說完便又傾身攻了上去。
幾個黑龍衛對視一眼,他們本以為這隻是一個青丘派來劫走帝姬的人,卻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個亡命之徒。
“好啊,既然你這麼不甘心,那我們就給你個痛快。”
一道喑啞的嗓音從空中傳來,張瑾謝下意識地擡頭看去。
隻見一道同樣渾身黑衣的人從天而降。
不同的是,他面上的面具倒是看着要比尋常的黑龍衛多了些貴氣。
“首領。”
其他的幾個黑龍衛見到來人,紛紛恭敬地單膝跪地朝着人行禮。
“行了,既然這位鳳鳴山未來的掌門如此不服氣,那就也别怪我們讓張玄那個老家夥白忙活幾百年。”
“他的接班人得換人了。”
說完還不等張瑾謝動手,他就大袖一揮,把人打退三尺遠後,緩步到面前。
“你不會覺得,我們城主看上的人,能這麼輕易地就跑得掉吧?”
“年輕人,你還是太天真了。”
說完,就拎着張瑾謝的領子,幾個呼吸間就把人帶到了林中的另一端。
張瑾謝想要掙脫,運功時卻發覺自己的額五髒六腑似乎都移了位似的疼痛。
“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
身後的聲音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自然是讓你再和你的小情人好好告别一番。”
“否則也對不起你這麼費力地和我們周旋。”
張瑾謝的心裡突然一緊,随後,那人的手在虛空中随意一抓,原本在林中夜奔的雪白九尾狐就被摔在了大樹幹上。
猛烈的撞擊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隻能頭暈眼花地看着走到面前的人。
被這麼狠狠一摔,白蘇也恢複了人形,看着面前同樣狼狽的張瑾謝,眼中酸澀。
“你怎麼樣?你有沒有事?”
張瑾謝壓住喉頭的鐵鏽氣息,咬牙搖着頭,依然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
“青丘帝姬,送你來龍淵城,是你父兄的決定。”
“你就算跑了,你覺得還能跑去哪呢?”
“你早已經被你的家人親族抛棄了,難道還要搭上一條無辜的性命嗎?”
白蘇被他說的話震了一下,低垂着眼一言不發。
看着她似乎動搖了,那人得意地笑了兩聲,朝着張瑾謝身上的傷口注入了一道暗色的靈力。
“嘶...啊!”
張瑾謝痛得悶哼出聲,臉刷地白了下來。
“你住手!”
白蘇想要打開他的手,卻隻是蚍蜉撼樹。
“怎麼樣?我們做個交易,你老老實實地嫁去龍淵城,我就饒他一條命。”
“否則,我就把他的屍身挂到青丘的荒山裡,等着被野獸分食。”
張瑾謝煞白着的臉沒有一絲血色,一雙琥珀色的眸卻亮得驚人。
朝着白蘇搖頭:“我死不了,你快走。”
白蘇咬緊下唇,隻覺得自己都已經嘗到了鐵鏽味道。
“...我答應。”
“白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