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許知夏放開大白,大步走向牆邊的石槽。
雞食槽和飲水槽兩個并列在牆邊。剛才匆匆一瞥,許知夏以為雞食槽裡的黃色顆粒是玉米之類的谷物,走進了才發現是外面裹着一層面包糠之類的東西,不僅沒有谷物的味道,反而散發出一絲炸雞的香味。
炸雞?
應該不是。
這裡人畜颠倒,雞作為農場的主人之一,不會成為食物。那食物就隻會是身為牲畜的……
“咯咯!”想要嘗一口食物的大白被許知夏突然撲上來的動作驚到,撲騰着翅膀想要逃開,卻被她一把抓住翅膀拎起來。
“不準吃這裡的東西!”許知夏神色嚴肅的看着大白,“這是人肉。”
“咯!!!”啊啊啊!
被她的話吓到的大白扭頭看看石槽裡散發着誘人香氣的美食,扭回來對着許知夏鄭重的點點頭。
我是好雞,我不吃人。
“滋滋……呼呼,放風時間到,請各位幼崽有序到草地活動!”
就在一人一雞對視的時候,屋子外傳來聲音。
放風?
許知夏走到窗邊,看着隔壁的雞舍陸陸續續的有雞牽着人走出來。
沒錯,是雞牽着人。
這些雞體型不一,但是最小的都有半米高。五花毛色各異,高昂着頭,趾高氣揚的牽着自己的寵物在草地上散步。
而被牽着的寵物們,早已失去作為人的尊嚴,眼神空洞迷茫,身上穿着色彩豔麗的奇裝異服,脖子上套着一個鐵項圈被牽着走。
有的雞體型小的,後面的寵物就要四肢着地、跪爬着配合主人的步伐。
即使有時候因為主人的腳步過快而跟不上被狠狠勒住脖子拖着走,還要被主人啄兩口作為懲罰,但他們也是發出幾聲微落的嗚咽。
隻要主人放緩腳步,那些寵物就會馬上爬起來亦步亦趨的跟在主人身後,生怕自己被遺棄。
想了想大白并沒有變大的體型,許知夏覺得如果要配合它的話,她隻能是匍匐前進了。
得換個方式。
另一邊,林行川戴着項圈,抱着一隻小綿羊走出屋舍。
和周圍那些體型巨大、渾身血迹、眼神詭異的成年羊群不一樣的是,這是一隻正常體型的新生羊羔,抱在懷裡很輕很軟,還帶着一點好聞的青草味。
“這是新來的寵物嗎?看上去很好吃。”
“他還在帶崽呢。”
“等幼崽長大就把他送去加工區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想要他的腿,緊緻結實,啃起來應該很香!”
……
抱着小羊羔的林行川默默打量着周圍對他虎視眈眈、散發着濃濃惡意的羊群,從它們對于自己的渴望中大緻推測出現在的情況。
這個副本裡的農場和人類正常認知中的農場不太一樣。
在這裡,動物是主人,而人類才是被圈養被奴隸被遊戲的那一方。
而他的身份似乎是照顧幼崽的保姆,所以這些羊群才暫時放過自己。
等幼崽成年後,失去作用的保姆自然就可以成為它們的盤中餐了。這應該就是遊戲提示中的屠宰日。
所以他需要找到方法延長羊羔處于幼崽狀态的時間,并在它成年之前逃離農場,避開屠宰日。
想清楚接下來計劃的林行川假裝抱着羊羔避開羊群四處走動,實則在仔細觀察周圍,尋找離開的方法。
這是很大的一片草地。大大小小的栅欄裡,不同物種的動物牽着自己的寵物在放風。林行川很清楚的看到其中幾個被牽着走的寵物神色抗拒,應該也是玩家。
就是不知道這裡的動物生長時間是怎麼計算的。
剛才他觀察過房間裡。也許是因為羊羔還小,房間裡的食槽裡放的類似于羊奶之類的液體。但是不是羊奶,反而是一種透着淡粉色、帶着鐵腥味的液體。
為了安全,他一聽到喇叭聲就出來,沒有讓小羊羔有機會嘗到食槽裡的東西。
也許是還不餓,小羊羔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裡,睜着一雙大眼睛好奇的四處看,看到感興趣的東西就蹬蹬蹄子讓他把它放下來。
放下來就意味着林行川要趴在地上被它牽着走。
所以放下來是不可以放下來的,但是不放下也不行。遊戲提示過,一切讓主人不愉快的事情,都會讓身為寵物的玩家面臨巨大的危險。
于是,在小羊羔再一次用力的蹬了蹬林行川時,他隻能抱着它蹲下,讓它可以近距離觀察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同時雙手圍成圈,把它圈在懷裡防止它逃跑。
好在小羊羔也沒有意見,就這樣被圈着也不妨礙它對于地上那一株野花的興趣。
“林行川?”
正撅着屁股雙手圍成一個圈,趴在地上護着小羊羔的林行川突然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身形一僵,心裡尴尬的要抓狂了,但是面上努力維持住面無表情的神态擡頭。
隻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是。
看着隔着栅欄,揣着一隻雞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女生,林行川眨眨眼睛。
這雞,怎麼看上去那麼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