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弄溪:“五百年前绮雲閣所著的妖獸典籍,如今已不适用。許多妖獸皆在變異。”
“每更新一屆典籍,便會剔除那些愈發稀少的妖獸,以及因變異而不再适用的應對手段。你所閱的典籍中,絲翼蜂蛛與現今的情形,應當是大不相同吧?”
祁筝默默點頭:“是,典籍中并未提及蜂蛛吐絲有腐蝕性。”
這可惡的宋見山!給了她典籍卻不說這一茬,如此看來,跳舞這方法說不定還适得其反了!!
在場衆人聽了兩人對話,俱是嘴唇顫抖,面如菜色。
那剛才他們的舞豈不是白跳了?!醜态百出,竟是無用之功!!
祁筝四周方圓數尺内,幾乎無蜂蛛近身,也容得她有時間思量。絲翼蜂蛛若隻是單純進化,怎會将求偶之本能盡數摒棄?天下妖獸,皆有求偶繁衍的天性……
若細究起來,妖獸本有固定的求偶時節,多在每年春日。然而秘境之中,無四季更疊,求偶季自然也無從談起。
在求偶季來臨之時,母妖獸便會釋放出刺激性氣味,向公妖獸發出信号。而蜂蛛族群更是如此,母蟲攻擊力較低,繁育力極強,公妖獸彼此之間競争激烈,時常為争奪母妖獸的□□權大打出手。故而,那些舞姿出衆的公妖獸,往往能在競争中占得先機。
可如今……倘若求偶季當真沒了,蜂蛛豈不是想何時尋親覓偶都行?母蜂蛛或許也已演化得可随時釋放氣味,不再受時節所限。
看這蜂群繁衍的盛況,倒真有可能如此……
如此這般,公蜂蛛自然無需再以舞姿與他獸相争……因這主動權,已全然掌握在母蜂蛛手中。而為了族群的繁衍生息,蜂蛛内部定然也不會容許因求偶之事頻繁火并。
那典籍中所記載之人,指不定是恰好趕上的蜂蛛的求偶季……
一定還有什麼辦法……祁筝大腦飛速旋轉。
她四下掃視着,便馬上目光一凜。
曲方邈适才将蛛網斬出的裂痕,竟在不知何時被蜂蛛修補好了……
忽然,她茅塞頓開!低頭一看,剛好就發現一隻不小心從網上掉到地上,正在偷偷爬行的母蟲。
她将小蜂蛛撿起,四腳朝天的母蟲驚慌失措,胸部兩側的六隻腳在空氣中瘋狂舞動,它不會吐毒絲啊!!
祁筝兩指用力,輕輕擠了一下母蟲下腹部。
母蟲:(*°口°)!!
母蟲:(//>口<//)
淺白色蜂蛛的尾部滲出一點點液體,與此同時,一縷似有若無的味道鑽入祁筝鼻腔。
她将鼻尖湊上,細細嗅聞辨别了一番。
嗯……比較嗆,還有點像……
……像什麼來着,有點像她剛摘的那個什麼草。
她又回味了一遍這個味道,一向處變不驚的臉抽搐兩下,被熏得天靈蓋兒都有些發麻……但是非常有用,因為,她想起來了。
就是玄靈芝!!!
她将母蟲放在指尖,用力一彈,把它發射回了離蛛網較近的一處。
母蟲落地後,還戀戀不舍地回頭望了她一眼,見這位人族絲毫不帶搭理它,它又沒長翅膀,隻能失落地劃起雙腿,爬回了網上。
祁筝沒看它,是由于她還有要事做。
她揮舞着雙手吸引衆人注意,然後火速高聲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蜂蛛毒液興許能腐蝕它們自己的網!”
衆弟子聞言皆是一怔,四面八方的視線朝她彙聚而來。
祁筝加快語速,信誓旦旦道:“蜂蛛之網堅韌無比,既然蜂蛛毒液有腐蝕之性,我們何不設法引蜂蛛自相殘殺,使其毒液腐蝕它們自己的網?”
衆弟子在手忙腳亂應對蜂蛛中,皆留了一隻耳朵聆聽祁筝之言。初聽她第一句,他們臉上還有些懵逼,然而等聽完方法,這些人均是恍然大悟,臉上都浮出些激動之色來。
“如何引它們自相殘殺?”有人問。
祁筝快速向他們解釋妖獸的氣味争奪戰,而後又言道:“我們投其所好,以母蜂蛛氣息為餌,誘使公蜂蛛争奪。且看看屆時,蜂蛛之網是否會内鬥而破!”
“至于母蜂蛛的氣息,我方才已聞過了,有些像玄靈芝的味道,哪位道友還有多餘的玄靈芝?”
她自己這兒也隻有兩株而已,是同師弟師妹一起薅的,也許不太夠用。
話音剛落,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我有!祁道友需要多少?”
祁筝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站着一對年輕男女,少女正攙扶着少年,
說話者正是百裡一的道侶,那位長相清秀,被叫作“兮兮”的女生。
“在下夏侯兮,丹宗弟子,手中确有不少玄靈芝。”少女自報家門。
玄靈芝一株便值兩千星石,夏侯兮口中的“許多”,肯定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