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比你高了吧!”
柏沅也扯了下嘴角,随即道:“無聊。”
“哎,你這人。”阮知恩趕緊跳下石墩子追上去。
“走那麼快做什麼。”
“……”
夕陽下兩人的背影一前一後晃着,距離不遠不近,柏沅也放慢了步伐,偶爾三三兩兩的同學騎着自行車路過。
寝室裡還沒人回來。
阮知恩拿了條浴巾,直接鑽進浴室裡沖澡,雖然汗水早就被風吹幹了,但還是很難受。
“柏哥,你在嗎?”
十分鐘後,浴室裡傳來有些不清晰的聲音。
“能幫我拿一下沐浴露嗎?就在櫃子裡最左邊……”
“……”
柏沅也按他說的,找到沐浴露,然後站在浴室門口屈指敲了敲。
裡邊依稀傳來水聲。
“是我。”
水聲停了,阮知恩把門打開條縫,淡淡的霧氣中一條胳膊伸出來。
“謝了哥。”
即使是這樣,柏沅也還是看見了,皮膚很白,胸口那裡兩點粉色,就連喉結那顆小紅痣都變得格外顯眼。
像是水溫太高被蒸出來的,但是,一個男人怎麼會那麼……粉。
柏沅也滾了下喉結,他閉上眼睛,努力将剛才的畫面從腦海裡驅逐。
桌上還放着剛剛買的那瓶水。
一飲而盡。
浴室門鎖“咔嚓”一聲響了。
洗完澡後阮知恩覺得神清氣爽,他拿毛巾擦擦頭發,看見柏沅也在整理東西。
“這麼多牛軋糖?”
他拿了一顆,剝開,咬住。
空氣中頓時帶起一陣沐浴露的清香,和牛軋糖的味道,柏沅也轉身就看見渾身隻有條浴巾的阮知恩,額角跳了跳。
“……”
“你怎麼買這麼多糖啊?也沒見你吃過。”
問完阮知恩又覺得自己是智障,不就是一包糖嗎,很正常,一次買幾顆也太麻煩了。
發絲偶爾有水珠滴落,順着脖頸往下,從鎖骨到人魚線,最後沒入浴巾,此時柏沅也并不想跟他讨論這個,男生在宿舍光着膀子太正常了,所以他冷聲道:
“感冒還沒好,去穿衣服。”
哪有人明明說着關心人的話,語氣卻又冷又是命令的。
“……哦。”
阮知恩打開櫃子拿了條長袖套上,又找了件薄款圓領衛衣。
這時,剛好盧樂推開門:“你們都在啊?我真是要被氣死了!”
“怎麼了?”阮知恩擡眼問他。
“咱們宿舍樓底下不是有隻流浪小橘嗎?”盧樂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撸起袖子氣憤道:
“我剛剛回來看見,小橘的腿不知道怎麼瘸了!”
“殺千刀的,支付寶的小雞我每天都要喂三次,誰特麼這麼殘忍!”
“……”
柏沅也穿上外套,說:“下去看看。”
校園裡的流浪貓流浪狗很多,學校也不會專門驅逐,很多學生偶爾會買貓罐頭投喂,但也不排除有人惡趣味,故意拿石子扔着玩。
外邊下起了小雨,草坪裡濕漉漉的,這隻小橘膽子很小,幾乎不會往别的區域跑,偶爾會在井蓋上曬太陽。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剛才還在這裡,怎麼不見了……”盧樂打開手機燈,仔細找了,車棚裡沒有。
柏沅也說:“去前面看看。”
“嗯。”
找了十來分鐘,才在食堂後邊的垃圾桶旁邊看見,小橘渾身都濕透了,拖着一條後腿在舔舐自己的毛發,不停地在發抖。
“送去寵物醫院吧,這樣很容易被感染。”阮知恩蹲下看清小貓的後腿,有血迹,已經完全不能動了。
從食堂阿姨那裡找了紙箱和毛巾,好在他們平經常投喂,小橘好像能感受到沒惡意,很乖順的待在箱子裡,微弱的喵喵聲仿佛在求救。
盧樂臨時接到譚智的電話,說有點急事,隻剩下阮知恩跟柏沅也在南門打車,雨下的很大,走的匆忙,兩人就一把傘,褲腿全被打濕了。
阮知恩抱着紙箱子,小橘很乖地閉着眼睛休息,他望着小貓說道:
“其實我小時候養過一隻狼犬。”
柏沅也根據情景,馬上聯想到了不太好的結局,例如出門被車撞死了,又或者走丢了,但他沒有開口,隻是靜靜聽着。
果然,片刻後阮知恩歎了口氣:
“太鬧騰了,拆家,咬沙發,棉花飄飛,家裡沒有一件家具是好的,我爸媽就不同意養它。”
柏沅也問:“後來呢?”
“别提了。”阮知恩恨恨道:“不争氣的破狗,後來就被送去我舅舅那裡,農家場你知道吧,讓它看鴕鳥去了。”
“……”
柏沅也安慰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