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轉頭拿了把貝斯。
“哥,你昨晚沒睡呐?黑眼圈忒重。”許嘉航眼尖。
“寫詞。”李培無奈攤手。
靈感總降臨于半夜,他也毫無辦法。
許嘉航佩服,豎大拇指:“牛逼。”
聊會兒天的功夫,樂手各自迅速就位。
通上電源,趙霧抱着電吉他,微微垂眸,掃了幾聲弦,試試音。
試完,她偏臉,和其他樂手對了個眼神。
靜默幾秒。
一陣細密急促的弦音使人仿若置身驟雨傾瀉的夜,随之鼓聲貝斯加入...
排練結束,已經是四個小時後,中途糾正了不少,勉強達到滿意的狀态。
李培:“OK。”
一接收他的信号,宋思瑜站起身,搶在許嘉航之前霸占了沙發,甩甩手,“讓我躺會兒。”
許嘉航見狀,跑椅子上坐了,哪兒歇不是歇。
趙霧默默收拾着,背上吉他。
這時,李培突然出聲:“你們晚上有事嗎?”
他繼而道:“朋友的酒吧今晚開業,請喝酒,去麼?”
許嘉航:“好啊。”
“去!”宋思瑜舉手。
她沖趙霧眨眨眼,“霧霧,一起呗~”
“難得放松一下,好不好嘛。”
“......”
趙霧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好。”
-
一行人蹭李培的車到酒吧門口。
“刺橙。”
宋思瑜念道,評價:“這名字怪好聽的呀。”
刺橙酒吧獨占街道一處,黑白瓷磚,旋轉門,風格獨特。反而不像酒吧,像五星級餐廳。
前台侍應生迎上前,微笑:“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李培遞給他一張卡。
“好的,請随我來。”
“謝謝。”李培颔首,轉頭,說:“走吧。”
一進門,大廳内的人不算少,各個氣質非凡,想必非富即貴。
許嘉航瞪大了眼,嘀咕:“培哥朋友不簡單啊。”
環視四周,用一個字形容,就是‘壕’。
趙霧不知不覺慢了幾步,走在後方,聽不清他們的說話聲。
她看着手機彈出的消息,不免皺眉,眉心攏着一絲煩躁。
“霧霧,培哥說坐大廳卡座,怎麼樣?”宋思瑜發現她落單,小跑了過來。
趙霧整理了下表情,把手揣兜裡,“可以啊。”
反正都一樣,無所謂的。
她朝李培的方向望去,見他面前站着位侍應生,一臉歉意。
李培溫和淺笑,說了句什麼,然後侍應生領他們到了一個偏角落的卡座。
僻靜了些,視野倒是極好的,正對着舞台。
宋思瑜歎了聲氣:“光喝酒沒意思啊。”
“咋的,想露一手。”許嘉航指指台上的鋼管舞表演。
“滾啊。我是說,咱們...玩遊戲吧?”
李培:“玩什麼?”
宋思瑜還未開口,便被人先搶了話:“李培?怎麼坐這兒呢。”
語畢,不等李培解釋,立即招來侍應生訓了頓。
趙霧掃了一眼,男人一頭金發,穿着潮服,看侍應生那樣,應該是酒吧老闆。
“蕭明。”李培勸,“沒事的,這位置不錯。”
蕭明擺手讓侍應生走了,轉身搭上他肩,“甭客氣,我安排别的地兒?”
他目光一轉,掃向趙霧幾人。
忽地改變主意:“咱們好久沒見面了吧。我今晚組了個局,都是好朋友。不然叫上你朋友一起?人多熱鬧。”
李培猶豫了下,看了看他們。
默契的是,隻需一個眼神,他就明白大家的意思了。
他說:“行。”
蕭明打了個響指,“OK,一會兒有人帶你們上樓。”
待他離開不久,果然來了個侍應生,将四人送至二樓貴賓室門外。
趙霧臨時去了趟衛生間,原路返回的時候,她沒注意迷路了,繞了好幾分鐘。
期間,她撞見了意料之外的人——夏涵翼。
他背對着她,似乎在同誰說話。是個女人,長卷發,穿條黑色裙子,被夏涵翼擋了大半的臉。
趙霧八卦心不重,沒太在意。
但她沒想到,會這麼快再看見他。
包廂内大約十一二個人,零零散散,聚在桌邊玩牌的,也有坐在沙發喝酒的。
宋思瑜是後者。她招了招手,神色興奮,喊:“霧霧,這兒!”
趙霧朝她走去,一落座,才忽覺斜對面正是夏涵翼。
她注意到他身旁還坐了個人。
黑T黑褲,冷白修長的手随意搭着。微暗的燈光下,半張臉被籠罩在陰影中,看不清五官,氣場卻很強,難以令人忽略。
他稍稍仰了揚頭,脖頸上挂着的細鍊便随之晃了下,一小段懸在鎖骨處,散漫又性感。
趙霧恰與他對視了一眼,短短一秒,仿佛掉入漆黑潭底,深不可測。
須臾,陳逢靳淡淡撇開了視線,垂眸,漫不經心地擺弄起了手機。
夏涵翼低聲問他:“不走了?”
半晌,趙霧聽他懶懶嗯了聲。
宋思瑜小口喝着酒,順便瞟了好幾眼,湊近她耳畔,意有所指:“挺帥呀,是明星嗎?太帶勁兒了。”
她沒忘自己喜歡的是夏涵翼,趕緊找補道:“不過還是我男神最帥啦。”
實際上兩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夏涵翼長相儒雅,溫潤如玉,有一種近乎完美克制的緊繃感。
而他身旁的男人可以用鋒芒畢露來形容,毫不收斂,極具沖擊力。
蓦然,包廂的門被人一把推開。
蕭明走在最前,扯高嗓子:“我靳哥呢。”
幾乎是同時,趙霧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劃屏一看,足足一月未見的頭像右邊出現了一個紅點。
C:結束後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