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你那。”
“嗯。”
二人面對面坐,中間隔着一張茶桌,懷亞特抱臂靠在椅背上,對比卡什的糾結,他顯得從容。
“是他主動找的你,還是你找的他?”
懷亞特嘴角一咧,“重要嗎,他已經選擇留在我身邊了。”
“重要!”卡什語氣急促,“非常重要,你直接告訴我就好,其他的不用說。”
懷亞特轉了轉空杯:”我去找他的。”
卡什松了一口氣,重重朝後一仰,森然笑道:“我就知道……他不會那麼快忘記。”
懷亞特額角隐隐跳動,心裡憋着一股火,但一想到無論卡什怎麼說,那人現在确确實實地在西奧多家,他就立馬也不氣了。
說來說去,他可以歸結為一點,嫉妒。
“你不用高興太早,”卡什送走他,笑嘻嘻地說,“他會回到我身邊的,這段日子就拜托你幫我好好照顧他。”
懷亞特沒搭理他,走到半路想到那人昨晚臉上的血,折回去問:“昨晚他臉上的血是怎麼回事?你打他了?”
雖然這麼問,但懷亞特相信卡什做不出來那種事。
誰知這一次,他想錯了。
看着卡什支支吾吾的臉色,懷亞特猛沖上前拽住他的領子,怒道:“是你打的?!”
“我沒有想打他。”
卡什臉被懷亞特打偏過去,他認了,沒有任何掙紮,一切都發生的很平靜。
懷亞特轉了轉酸痛的手腕,他好久沒有那麼狠地去揍一個人,一點也不解氣。
他應該把卡什綁起來讓那人親自來打。
“你究竟為什麼是首領啊。”懷亞特丢下這麼一句就回去了。
一到家,他就直奔餘謹的屋子去,看到那人乖巧地待在院子裡看書,懷亞特全身心都放松下來。
“回來啦。”餘謹放下書,揉揉酸澀的眼睛。
懷亞特上前和他挨着坐,手從後邊伸過去圈住他的腰,餘謹把樹葉書簽夾進去,将書一合,“卡什有為難你嗎?”
他摸着餘謹溫溫涼涼的手,“外面冷,要進屋嗎?”
餘謹搖搖頭,将手抽出來,懷亞特看着空蕩蕩的掌心,拳頭收緊了些。
“不冷,”餘謹轉頭看他,“卡什有為難你嗎?”
懷亞特盯着他漆黑的眼瞳,“沒有,他問我你是不是在我這。”
餘謹噗嗤笑了,摸着自己的手臂,“他那麼在意我呢。”
他想說,卡什對他的掌控欲那麼強呢。
提到那個名字,餘謹心裡又刺痛一下,在進入遊戲之前,沒有人可以從他的私生活和感情上去批評他,但沒想到進入遊戲後,他的生活和感情竟然一團糟了。
“不要去想他。”懷亞特别扭地說。
餘謹愣了一下,起身走了幾步,“我沒有在想他。”
“那你在想什麼,”懷亞特抓着他的肩,将他轉過來,和他對視,“告訴我,在想什麼告訴我好不好?”
餘謹目光盈盈地望進他的眼底,“我沒在想什麼。”
懷亞特不松手,二人這麼僵持着,餘謹長歎一口氣,“我心裡有點不舒服。”
才說完,懷亞特就抱住了他,将他緊緊按在胸口,一句話沒有說,一切好像都靜止了。
“抱夠了嗎?”
這道聲音讓餘謹渾身震悚,他幾乎是立即就掙紮起來,十分抗拒,像粘上了什麼惡心東西。
懷亞特看到他驚慌失措地跑進屋子,拳頭緊握,轉身朝院子外站着的卡什揮去。
卡什故意沒躲,挨了一拳,舌尖舔過嘴角滲出的血,臉上露出慘然的笑意。
“幹什麼,我不能來嗎?”他笑道,頗有些欠揍。
懷亞特将他撞在牆上,狠厲道:“你把他害成什麼樣了!你還有臉來找他!”
卡什握着他的拳頭,“所以我來道歉啊。”
“讓我去見他。”卡什臉色陰狠。
懷亞特将他用力拽回來,反手要再打一拳,但卡什輕輕松松躲過,掐着他的頸翻身将他壓在牆面上。
“我要見他和你有什麼關系,”卡什邪笑道,“你什麼時候能替他做決定了。”
“住手。”
餘謹提着一把刀從屋子裡出來,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二人,手腕一轉将刀架在自己頸部。
卡什聽見聲音立馬撒了手,“親愛的,我可沒動……”
“快把刀放下來!”卡什要沖上前攔他,但被餘謹擡手阻止,卡什随即一笑,“你死不了,别這樣吓我了。”
話音剛落,餘謹就把手臂上的血痕露給他看,“外人傷不了我不代表我自己不可以。”
他望向卡什身後的懷亞特,眼眸一閉,對卡什說:“滾出去,我永遠都不想在西奧多看見你。”
卡什咬緊牙關,憤恨地望着他,“跟我回去。”
懷亞特冷笑一聲,嘲諷道:“不要臉。”
餘謹放下刀,眼神空洞:“我不會再跟你回去,即使我死,我也不會再回到你身邊。”
“不要說氣話了,你怎麼可能不回到我身邊呢,贊恩,你昨晚說的都忘記了嗎。”卡什往前走了幾步,表情瘋癫到讓人害怕。
餘謹隻是看着他,眼淚就會流出來,看着卡什的臉他就會想到自己一路所受的苦難,他深吸一口氣,仿若用盡全力地去說:“你可不可以放我走,我現在隻想要離開你。”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這句話說完,餘謹就吐出一口血,跪伏在地上,捂着鈍痛的心口,再也無法擡眼看他,刀也哐啷地掉在地上,周身仿佛起了一層陰霾。
懷亞特沖上前抱住他,卡什幹巴巴地愣在原地,木頭人似的呆闆地看着倒在懷亞特懷裡,面色慘白的人。
“你還不快滾!”
懷裡的人連抓住他衣服的力氣都沒有,懷亞特隻瞧了一眼就氣得沖卡什怒吼,卡什也像被他吼得清醒了些,隻看着眼前這一幕眼睛十分刺痛,他喘了幾口氣,竭力平息内心的不安害怕和憤怒,狼狽地逃走了。
懷亞特把人放到床上,握着他的手放在臉頰邊,唇邊,鼻尖酸澀地注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