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什咬牙切齒：“管好你的女兒。”

他用力甩開蘇珊娜的手，揚長而去。

蘇珊娜憂心忡忡地看着他的背影，随即伊芙洛娃輕輕抱住了她，臉埋在她的頸窩裡蹭了蹭，蘇珊娜揉了揉她的頭頂，算是安慰。

蘇珊娜把她帶回房間，床上躺着的男人已經走了，屋裡冷冷清清，伊芙洛娃抱着她的腰靠在她懷裡，悶聲說：“媽媽，我不想去。”

“可是在部落裡媽媽隻信得過你。”蘇珊娜捏了捏她的耳垂，摸到耳環時愣了一下，“答應媽媽這一次。”

伊芙洛娃擡頭看她，蘇珊娜目光溫柔：“冰雪消融的時候就可以回來了。”

“……好吧。”

伊芙洛娃靠在她懷裡睡着了，蘇珊娜輕輕拿開她的手，披上外衣，悄聲離開。

她去見基裡爾，他正和他的一幫徒弟們忙着查找資料。

見到族長來了，基裡爾立馬放下手上的事恭敬地過去，“族長有什麼事要交代？”

蘇珊娜坐在長椅上，兩腿疊着，她盯着地面發了會兒呆，随後對他說：“我要你明日跟着卡什還有伊芙洛娃去奧德爾部落。”

基裡爾一怔，忙問：“要我去是為啥啊？”

蘇珊娜輕啧一聲：“笨，當然是把惡魔帶回來。”

基裡爾抹抹汗：“哦哦。”

“可是他如果不跟過來呢？”

“誰讓你把他帶過來了，你想辦法把惡魔帶過來就行。”

“行行，我知道族長的意思了。”

“另外，這件事最好讓卡什也知道。”

“什麼？那他不會阻攔嗎？”

“應該不會，他找我談過了，我能感覺到他挺想讓惡魔從他身體裡出來。”

“原來如此。”

基裡爾看向蘇珊娜，“既然這樣，我可能需要多帶一些徒兒過去。”

“随你，到時候和馭獸師說一下就好。”

“可是族長……”

“又怎麼了？”蘇珊娜不耐煩地問。

基裡爾害怕得一直抹汗，“可是，我聽說惡魔使徒也正在前往奧德爾部落。”

“惡魔使徒？”蘇珊娜語調一揚，“這是什麼東西？”

基裡爾耐心解釋，蘇珊娜了然，“哦——殺了他們。”

“哦，哦，啊？這，這不行啊，怎麼能殺使徒呢？”

“不可以嗎，他們就是人類，殺了他們會怎麼樣？”

基裡爾臉色蒼白，哆嗦着嘴，“不，不會怎麼樣吧……”

他也不知道，他沒有殺過使徒。

“先留着，看看他們是什麼意思，如果非要帶走惡魔……那就動手，如果可以協談，那就留着。”蘇珊娜沉思良久。

惡魔使徒……

她怎麼沒聽說過這群人，但是她倒是聽長輩說起過另一号與惡魔有關的人物。

“等等，惡魔使徒和惡魔獵人有什麼區别？”蘇珊娜問。

“區别？倒也沒有區别，惡魔獵人是使徒的前身，在很久以前惡魔殘殺人類，人類自發組織獵人去屠殺惡魔，而使徒像是惡魔獵人的延續，也是為了阻止惡魔保護人類而存在。”

蘇珊娜聽着不對勁，她記得長輩說過惡魔獵人不是基裡爾說的這樣，她怎麼記得是惡魔麾下的人類，為了飼養惡魔而獵殺人類，所以叫惡魔獵人，本意是獨屬于惡魔的獵人。

“好，”蘇珊娜披上鬥篷，“總之，如果他們沒有惡意就善待他們，如果他們非要将惡魔帶走，不肯協商，那就直接動手。”

基裡爾點點頭，等蘇珊娜一走，他開始迷糊，那人長什麼樣來着？

他有點臉盲，怕到人家部落以後認不出來那人的樣子。

“诶，阿爾卡季，”基裡爾慢慢悠悠地轉身，神戳戳地問，“你還記得上次族長帶回來那人長什麼樣嗎？”

阿爾卡季放下手頭的事，仰頭沉思，“是不是紅頭發，皮膚很白，看起來很瘦的那個？”

基裡爾回想着，紅頭發，皮膚很白，看起來很瘦……

紅頭發，皮膚很白，看起來很瘦……

“紅頭發，皮膚很白，”蟲子貼着餘謹的臉問，“你身後的人為什麼和你長一樣？”

餘謹閉着眼，不敢去看放大到有些詭異的蟲臉，“我，我不知道。”

蟲子眨了眨眼，“你讓他把我的同伴都救活，我就重新答應你的要求，否則……我就殺了你們。”

餘謹哆嗦着轉過身，乞求地看向惡魔，眼中滿是祈禱與期盼。

痛苦惡魔難以言喻這種感受，他搖了搖頭，無奈道：“我是惡魔，我不可以救人。”

餘謹抽泣到肩膀不斷聳動，哽咽道：“是不可以，還是不能，還是不想？”

聽到他這麼問，痛苦惡魔傷透了心，他垂下腦袋，悲傷道：“如果救人，我就會感到十分痛苦，我不可以，不是不想。”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辦法了。”蟲子慢悠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