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回消息?”
“在哪兒?”
……
沈再給他回了個消息,附帶一個定位。
“我的朋友要來,他跟我一起的,你們介意嗎?”
“不介意,等他來了我們有消息要給你們。”素雪亭一臉笑眯眯地,帶着一點暧昧眼神地看着沈再,八卦兮兮地又追問了一句“真的是朋友嗎?”
沈再:“?”
她到底在講什麼屁話?什麼叫“真的是朋友嗎?”
秦問到得很快,如果是在平日裡,秦問的穿着打扮氣質肯定會在流動區被視為異類。
但是現在完全沒有這個煩惱。
秦問整個人都灰頭土臉的,也不知道整夜裡在山上哪個犄角旮旯滾,他身上都是血,一道一道的已經結了血斑,但是氣色看着還可以,應該不是他自己的血。
沈再把他從頭大量到腳,發現沒有可見的大傷口,心裡默默松了一口氣。
但是秦問臉色卻陰沉的可怕,沈再整個人連站都站不起來,因為他腿軟,隻能在床上坐着。
臉上血色全無,眼皮無精打采地耷拉着,平時生動無比的神色也無力維持,歸于一片寂寂的病弱。
秦問無端感覺到一股無名的憤怒,他覺得沈再發生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即使他這一晚上在東山并不平靜,同樣遇到了蛇潮和抛屍萬人坑,唯一的不同是他能夠一打二,但是沈再不能。
一隻松鼠從秦問的褲腿兜裡伸出頭,唧唧換了兩聲順着秦問的褲腿滑下向素雪亭飛奔而去。
沈再認出來了,這是那隻幫他吸引走注意力的松鼠。
“這是尋磁鼠,專門用來定位的。”
“敢問兩位尊姓大名?”秦問走過去用手背探了探沈再額頭的溫度。
還好,沒有發燒。
“我叫素雪亭。”
“你可以叫我泥婆婆。”
秦問點點頭,鄭重地朝兩位做了一個紳士禮,“感謝兩位搭救,秦問感激不已,如果有需要,秦問一定出手。”
這種承諾算是很重的了,前提是對方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
相比于簡單的物質感謝然後還完人情就斷掉,這種承諾往往能在大事上給自己提供非常大的幫助。
更何況對方是帝國二殿下,價值不言而喻。
泥婆婆和素雪亭都收下了這份謝禮。
“他沒什麼事情,就是還得修養修養,别擔心。”泥婆婆拿起一個杯子倒了點水遞給秦問,“二殿下可看見了?東山上面的萬人坑。”
“婆婆也知道萬人坑?”
“自然是知道的,我昨天掐準了時候準備跟上去看的,哪知道看見了你們,我就幹脆跟着沈再上去了。”
素雪亭搶答了這個問題,又指了指沈再“他動作太快了,一路上遇蛇殺蛇,再加上那個時候我也沒确定你們是敵是友,就沒貿然出手,抱歉抱歉。”
沈再道:“我還沒謝謝你的搭救呢,你到先說抱歉了。”
“客氣。”
泥婆婆又道:“整座東山分成南北兩面,設了兩個大型萬人坑,專門用來焚燒屍體,這些屍體都出自同一個地方——”
“西塔實驗室”
秦問沉聲問道:“您确定嗎?西塔實驗室可是帝國一級實驗室,掌握着大量機密資料,造謠可是犯法的,我完全可以把您扭送最高警署。”
沈再能聽得出來,秦問的心情并不平靜,他的聲線非常緊繃,像是被拉緊的琴弦,下一秒就會崩裂斷音。
“你可以去查一查,後果我老婆子自然能承擔。”
“……好”
秦問橫抱起沈再,再次向泥婆婆和素雪亭道謝,離開了這裡。
“婆婆,他相信了嗎?”
“他身高位重,能接觸很多我們接觸不到的東西,當年文森特就是參與西塔實驗室的那個計劃之後沒多久就被暗殺,我不相信這件事能跟他們毫無幹系。”
泥婆婆眯起眼睛看向東升的太陽,冷笑一聲道:“太陽早就西沉了,粉飾的再好又有什麼用呢!”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采用背的方式。”
沈再堂堂七尺男兒,這輩子第一次被人抱起來,心情有點複雜。
“你的胳膊不方便。”
秦問悶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沈再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能在他說話時感覺到胸膛的震動。
“喂,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
秦問一直沒看他,就一路沉默地走到藏在流動區外幾公裡處的飛梭所在地。
他速度很快,抱着一百來斤的人,細汗慢慢爬上額頭,順着臉頰流下,從脖頸一路隐進潛行衣的領子裡面。
他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沈再知道原因。
他受傷了,不僅中毒,而且作死。
被蛇咬了應該立刻采取放血然後安靜等待,尤其忌諱劇烈運動,那會導緻血脈偾張然後加速毒素席卷全身。
沈再在中毒了之後選擇幫助素雪亭對抗高矮兩人組,導緻迅速毒發,當時腎上腺狂飙根本沒有感覺到,等到冷靜下來了就病敗如山倒,如果不是血清打的及時,沈再不得不面臨斷肢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