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轉了一圈,臉上依然還是那副谄媚的笑,“沒看見,沒看見。”
安東尼奧在阿莫爾家裡轉了一圈一無所獲,他警告道:“私自窩藏黑戶可是要上法署的,你知道的吧?”
“自然知道。我老實本分,怎麼可能藏黑戶呢?”
安東尼奧不耐地一擺手,大步走出院子去敲下一戶的門。
阿莫爾等了一會兒,徹底聽不見動靜了才敲了一下櫃子門,從裡面出來了一個狼狽的青年。
“你是個黑戶?”
“你不是都聽見了嗎?”
阿莫爾“啧”了一聲,不過他也沒計較,又對着沈再道:“他們在找你,現在給你兩個選項,要麼給你扭送到警署去——”
他故意咬文嚼字地加重“警署”兩個字的讀音,果然看見沈再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一下。
“要麼跟着我幹。”
沈再沒經過多少考慮,一咬牙“跟你!”
阿莫爾見狀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沈再,滿意地笑了。
“你跟我過來。”
他把沈再帶到後院,扔給他一個小背簍一根帶着夾子頭的長杆,“等會兒入夜了跟我去抓蛇,到時候賣了錢我們四六分成。”
晚上十點,整個黑狗巷都陷入了寂靜,每家每戶都關上燈入睡。
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裡有超過一半的人家裡是沒有燈的,燈是消耗能源,這裡連供電都很費勁,他們當然用不起。
阿莫爾趁夜帶着沈再離開黑狗巷。
他們去了一個叫蚩峰谷的地方,這裡光聽名字就知道是蚩峰蛇的地盤,遍地都是蛇,長的有一米多,小的也有十幾厘米。
“用夾子夾起來塞進背簍裡。”
沈再不可置信地問道:“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沈再又追問:“那如果被咬了怎麼辦?”
阿莫爾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蚩峰蛇并不是一種性情很溫順的蛇,進入了他們的地盤,就會被他們當成入侵者和獵物使勁攻擊。
這一晚上的滋味并不好受,沈再幾次差點被咬到,硬生生靠着被秦問訓練出來的身手躲了過去。
他也沒忽略阿莫爾看戲般的表情和看到他躲過去後失望的眼神。
一直到淩晨他們才結束,背着滿滿一背簍的蛇回到了黑狗巷31号。
然而夜晚的第二項麻煩才剛剛開始。
阿莫爾給了沈再一個小瓶子,讓沈再分一半蛇出來,把蛇口捏開,蛇牙卡在瓶口收集毒液,其他的蛇就養着。
蚩峰蛇攻擊性很強,光是把手伸進背簍都已經非常了危險了,更何況還要幹這種直接觸碰蛇頭的活。
沈再心裡痛罵了一萬遍眼前這個煞筆,面上卻絲毫不顯 ,仿佛為了錢可以連命都不要。
阿莫爾告知他六點需要灌滿兩小瓶 ,便深覺無趣離開去睡覺了。
沈再承認他真的很想跟阿莫爾打一架,但是最後還是想想而已,活還是得幹的。
如果非說一個阿莫爾的優點的話就是很準時,他真的掐着六點到院子裡來,看見沈再拿了兩小瓶黃色的液體給他,就往沈再懷裡扔了一小袋錢。
“你拿去找個地方住着吧,注意避開人。今晚還是十點,你直接去蚩峰谷吧。”
沈再一打開,也不知道阿莫爾是不是故意惡心他來的,一小袋子的散錢。
沈再:“……”
忍了。
沈再還得感謝阿莫爾的大缺大德,拎着這袋散錢離開他家。
一路貼着牆角走出巷口幾裡地,一輛低調的飛梭停在隐蔽處,沈再大步走過去打開門一屁股就坐進去。
飛梭啟動來到一家房屋面前才停下。
“換了?”
“嗯,接下來我們就住這兒。”
“那酒店那邊呢?”
安東尼奧,或者說秦問下來為沈再打開車門,“找了兩個人替代我們住在哪裡。”
沈再點點頭,他得先洗個澡,實在是受不了這股已經腌入味的馊了。
洗完澡沈再坐在沙發上擦頭發上的水珠,渾身都散發着一股水汽。
秦問給他端來一碗面,一屁股坐他旁道:“你何必呢?晚上還得搞得臭烘烘的。”
沈再的臉立刻垮下去,“能不能别提這個事,讓我逃避一會兒。”
秦問嗤笑一聲,“我說了我去演黑戶,你不願意,現在還抱怨。”
沈再正在嗦面,聞言從碗裡擡眼瞄了一眼他,嘴裡含含糊糊道:“得了吧,你一米九幾一身腱子肉,哪有黑戶長這麼壯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