鈍痛的大腦遲鈍地反應了一會兒,才砸吧出來這水味兒不對。
沈再:…………
這水兒絕對被下藥沒跑了。
此刻對于他來說簡直是雪上加霜,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樣隻能扶趴在桌子上,水杯被打翻滾落到地面上,發出清脆地碎裂聲。
整個世界的聲音都忽遠忽近地朦胧起來。
欲望從身體裡升騰,他像是被抛落在火山溫泉裡的樹葉,順着水面巡流,被熱氣從内到外地入侵占領,然後沉底成為熱浪的一部分。
“開門!”
“裡面的人聽着,立刻開門,否則我們将采取強制行動!”
研究所充滿精密科技感的大門從裡面被打開,瑟爾站在正中間微笑地看向來者。
敲門的衛兵從門口讓開,露出了後面的人的全貌。
一身挺括的黑色軍裝,鮮紅的肩章明晃晃地綴着三顆星星,軍帽壓在張揚的銀發上,在臉上投射下一片陰影,高挺的鼻梁像一把直插雲霄的重劍勾連上庭和下巴,高眉骨下一雙發亮的金眸,不善地盯着瑟爾,如同獸類盯着瀕死的獵物,刀鋒般利落的線條像是出鞘的利刃,流露出一股真正從戰場上下曆練下來的血氣。
“不知道秦将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這麼晚了來西塔研究所有事嗎?”
瑟爾非常淡定地開口詢問,仿佛并沒有看見秦問後面烏泱泱的衛兵隊一樣。
秦問一聲不吭,身後跟着的邪薩斯上前一步調出軍用光腦,光屏上是女王簽字的搜捕令,他大聲宣告道:“得女王令,西塔實驗室勾結展寶會殘害同胞,現由星際軍備署介入調查,裡面的人均需進行篩查過關,違抗者就地處決!”
瑟爾道:“就算是要進行調查也應該是星際警司介入,你們越權了。”
“留着去法院申訴吧。”秦問沒理會瑟爾的質疑,擡腳大步踏進研究所,“從現在開始,一寸一寸都給我搜仔細了。”
撂下這句話他直接走向研究所後院。
瑟爾攔住秦問的去路,眼裡隐隐露出一絲陰翳,“後院可是研究員的私人休息區,怎麼,秦将軍手眼通天能直接越過警司接受案件,還能侵犯隐私不成。”
“我合理懷疑你又将人證藏入居住區裡。”
“你有證據嗎?”
秦問比瑟爾高了半個頭,他微微彎下腰湊近瑟爾,這是一個有些惡意的角度,秦問的面相和眼神都是極其銳利的,即便他在如何在沈再面前裝巧弄乖,在外人面前都帶着的一種食肉動物天生獨有的侵略性,他嘴角勾起了一個堪稱戲谑的笑,露出了兩顆尖利的犬齒,“怎麼,你真的藏了人了?”
瑟爾依舊溫和的笑臉,仿佛根本沒有因為秦問的質問而有任何的生氣。
沒有瑟爾的通行證,秦問沒辦法強行闖入這種機密級别非常高的區域。
底下形成對峙,跟着秦問的邪薩斯和另外一名衛兵舉起槍,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地對準瑟爾的腦袋,但他絲毫不在乎,依舊沉默又強硬地擋在居住區前面。
火藥味兒越來越濃,隻要劃一顆火星子放在裡面,立刻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沈再能隐隐約約聽見底下的聲音,他甩了甩沉重的腦子,判斷底下應該出事了。
不管出了什麼事情,5201有大量的研究資料,誰知道瑟爾手裡有沒有通行權限,這裡的所有資料絕對不能落入任何人手裡。
沈再就像一個在床上癱瘓已久的病号,他嘗試着起來,結果“撲通”一下又給坐了回去。
頭暈腦脹,伴有輕微耳鳴。
身體軟的像棉花,仿佛有幾萬隻螞蟻在血管和髒器裡面爬行一樣,哪哪兒都不對勁。
他緩了一會兒,又從椅子上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比他七十歲的奶奶都哆嗦。
得放辦法過去。
沈再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扶着桌子,他用腳把椅子給抵出去一小段距離,又撐着椅子慢慢往前面挪。
地上碎掉的杯子碎片他也讓不開了,隻能硬着頭皮踩過去,腳上被劃開了一道。
殷紅的血順着腳底流了出來,不多會兒就把白色的拖鞋給染紅了。
聽覺和視覺都被弱化,但是相應的痛覺卻異常敏感起來,不斷挑動他的神經。
往常根本不放在眼裡的小傷口也變得無法忽視起來。
“呼”
沈再隻能停下來緩一口氣,從窗邊到門一小段的距離,他已經大汗淋漓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出了門還是沿用之前的方法一點一點磨到5201,好不容易掃描了虹膜。
5201一點動靜都沒有。
沈再有些疑惑,身上的癢意也越來越強烈,空虛和潮熱就像在暗地裡窺伺的魔鬼,随時要吞沒掉他這個人。
“自毀程序啟動。”
在意識不清之前他隻隐約聽到了這句,随後一陣巨大的波動将他沖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