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抓着他肩膀的那隻手一繞,就卸下了巴達的下巴,讓他沒機會把自己的身份給透露出來。
畢竟現在的主要熱點該是巴達主導了一個異化的野獸。
而不是他這個上了通緝令的逃犯潛逃回紅塔。
奇怪的是那灰狼在空中嗅了嗅,竟真的沒有再撲上來,反倒是放棄了眼前的秦問和巴達,轉而向人群走去。
灰狼摸清了現在是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它享受着獵物們的害怕和尖叫,這種瀕死的絕望感令它興緻異常高漲。
就像是熊喜歡生吃一樣,大概是死亡前的緊張會讓肉質更好吧。
這下更坐實了巴達的罪名。
不過現在也沒人顧得上他了,秦問帶着他貼住牆角,盡可能地降低了存在感,混進了人群。
“吱呀!”
門被從外面打開,灰狼一怔,随即大怒,想要收割面前的生命。
“都閃開!”
比門打開更快的是槍械,藍色的波光從洞口傾斜而出,直直打進了灰狼的身體裡。
秦問一手拎着巴達,一手抓住一個男人,順勢往從空中砸下來的灰狼身下一倒。
巨大的露在嘴巴外面的牙齒插進了男人的胸膛,發出了“叽咕”一聲,血泡從傷口湧出。
秦問就在他下面,用蝴蝶刃挑開了他的衣服,從内口袋裡掏出了那管藥劑藏進自己的袖子裡。
他挑起眼角挑釁地看了一眼巴達。
巴達面色鐵青,但是他渾身上下恨不得被卸了個遍,隻能發出悶悶的哦哦啊啊聲。
“啊!!!”
血腥的場面引發了新一輪的尖叫,一時間他們倉皇逃出門,生怕晚一刻就會成為牙下亡魂。
整個場子隻剩下了門外拿着武器趕來的安保隊和陳涵生。
孟知和歐吉都不在。
整個内場到處都是血迹和殘肢短體,血腥味和一些不知名腥臊味兒混合在空氣裡,熏得人直作嘔。
陳涵生命令着人把灰狼身體搬開,還有那具屍體。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秦問和巴達扶起來,再觸摸到巴達時發現他站不起來,然後就看到了秦問把着他的那隻手。
安保隊們:……
他們紛紛看向陳涵生:這咋辦啊?
陳涵生怒不可遏,冷聲道:“巴達·斯克亞!為何要将有異化傾向的人帶進會場!”
巴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同樣胡說八道給他扣了個大帽子的陳涵生。
“現在封鎖現場,一會兒警察會來。把那條灰狼關起來。”
說完他搜出巴達的磁卡丢到地上,遞了一個眼神給保安隊長。
這話要是聽不懂,那就是不懂事兒了。
該講的要講,不該講的不能多話。
這擺明了不想把這條狼和斯克亞先生白白送給政府。
他們今天能把這種危險分子放進來,本就理虧,正是慌張的時候,如果還敢再把陳涵生要藏的一人一狼給捅出來,後果自然可以想象。
能爬到他們這個位置的人,表面再光鮮亮麗,那個私底下手上沒幾條人命啊。
剛剛還頓覺棘手的安保隊們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保安隊長應了一聲,默不作聲地目送着他們離開。
坐上車後,陳涵生才整個放松下來,他睨了一眼巴達·斯克亞:“我正愁怎麼找你麻煩呢,你自己送上門了。”
他和秦問都人高馬大,毫無負罪感地将行如廢人的巴達夾在中間。
反正他現在手卸了腿斷了,也占不了什麼空間。
陳涵生揉揉眼睛:“那小狼難道真是你的人?”
聞言巴達嗚嗚地悶喊出聲,被秦問反手一巴掌錘在腦袋上,“閉嘴。”
随後他莫名其妙看了陳涵生一眼:“怎麼可能?”
陳涵生一怔:“那是?”
“八成是曼斯克家族搞的鬼,我隻是剛巧抓了這個倒黴蛋當個替罪羊。他應該是派人來拿試劑的,我就幹脆給他們一網打盡了。”
半晌,陳涵生失笑:“你跟你父親真是不一樣。”
秦問:“順手的事兒。”
陳涵生來了興緻:“那條灰狼,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置?要不拿去給沈博士研究?”
秦問想了一下:“去問問阿再的意思吧。”
“行。”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聊着天,根本沒背着巴達的意思。
巴達聽到“沈再”這個名字的時候血都涼了,心裡已經絕望,因為他知道,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陳涵生說完才輕輕“呀”了一聲,像是剛注意到全身發抖的巴達:“說起來斯克亞先生也很沈博士認識呢,一會兒去叙個舊吧。”
說完他又輕笑一聲,聲音裡卻剝離了一切情緒,就像是寒冬臘月吹刮來的冷風,帶着鋒利的刀子:“說起來,您跟我母親也認識呢。”
低調的飛梭彙入車流,單面透視的車窗外,根本沒有人能知道裡面的暗流湧動。
隻有巴達知道,再陳家和曼斯克家族後,也該輪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