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臉上全是血,他半跪在地上,擡手擦了一把嘴邊,鮮血被他塗抹的下半張臉都是。
他的腹部已經被電子脈沖給貫穿,空蕩蕩的一個大洞,然後是鮮血顧湧出來,地上還有一些粉色的肉糜,是他被一起帶出來的人體組織。
文森特擡起眼睛,定定地看了一眼秦問,眼裡的冷意幾乎可以滲出來,那種實質性的惡意如同濃稠無比的醬湯,讓人卡在喉嚨無法呼吸。
他向後一倒,在他們發出的第三輪攻勢到達的前幾秒,時空裂縫被愈合,黑暗将文森特整個人都吞沒。
秦問将電子脈沖單手拎着,看向時空裂縫存在過的地方低罵了一句:“可惡!”
但也無濟于事,時空已經徹底關上,剛剛存在一條巨大的裂縫的位置緊緊閉合,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仿佛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都是他們臆想出來的一樣。
隻有一片狼藉血呼啦次的現場,告訴他們剛剛發生着什麼。
陳涵生匆忙趕到:“怎麼了?怎麼了?”
秦問從兜裡掏出紙巾,沈再很順手的将自己手遞給秦問,讓他擦拭手指上被濺到的血。
沈再:“你莊園出内奸了,文森特頂替了餐吧廚師,我就緊急把秦問給叫回來以防萬一,果然他一聽說我們打算将這頭小狼送進西塔實驗室之後就直接過來搶了。”
陳涵生趕忙繞着他們轉了一圈:“那你們都沒事兒吧。”
沈再:“沒s——嗷,秦問,别擦哪裡。”
秦問摘下白色的紙巾一看,沈再的食指上有一條很細小的血痕,不知道從哪裡弄得。
可能是剛剛不小心被劃拉了一下。
但是,稀奇的事情發生了,血珠從傷口處脫落,滴落到地上,與文森特殘留下來的血發生反應。
兩種血液以彼此為媒介,緊接着,空間開始抖動,先是空氣出現了明顯的波紋,然後是面前的人臉出現了扭曲。
沈再根本聽不到面前表情急促的甯茯和陳涵生在說什麼。
他見過甯茯溫柔的樣子,也見過促狹的樣子,見過生氣的樣子,唯獨沒有見過這麼急躁的時期。
這是發生了什麼嗎?
他突然好想忘記了自己是誰,自己在哪裡,自己在幹嘛。
幹什麼呢?
沈再睜開眼睛,面前室友正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你幹嘛呢?今天下午考試呢!幾點了還睡,快起床。”
室友說道,還順道把他椅背上搭靠的衣服扔到他床上,才從上鋪的梯子上下去。
“我怎麼不記得今天考試啊。”
另外一個室友從洗手間伸出頭,嘴巴裡還包着牙刷和牙膏泡沫:“你睡啥啦沈再!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下午一點半考高數,你忘記啦!”
沈再繼續在床上懵了一會兒,猛地跳起來:“對!死了死了,我已經把什麼洛必達法則之類的給忘完了怎麼辦?”
室友道:“怎麼辦!涼辦!你等着考完脫光背上樹枝條去跟老陳負荊請罪吧!”
正熱熱鬧鬧說着,宿舍門被打開,一個男生手裡拎着四份飯還有一桶1.5L的礦泉水,嘴裡不停嚷嚷:“都走開都走開!飯來了!”
一時間包括沈再在内的三個男生瞬間撲倒那個男生背上,極盡谄媚地高呼“義父”“義父”。
“我要這份。”
“滾犢子,這份加蛋是我的!”
“那我要這份小雞腿吧。”
“诶,啊再你太瘦了,我這份肉圓分你半個。”
吵吵鬧鬧的宿舍裡過着平凡又尋常的一天,睡到中午才起床,然後洗漱吃飯。
唯一跟平日裡不同的是今天下午數學考試,考卷還是教他們系的,人稱陳老鬼的陳教授出的卷子,陳教授就是有一個特點,他的卷子特别活,而且不按書本出題,讓一衆在他手底下讨期末的大學生們哀聲載道。
但是他人又好,還會拿黑筆批改硬生生給他們撈上60分,保住大家的狗命。
總的來說就是讓人又愛又恨,每次都讓一衆莘莘學子暗暗發誓,下個學期一定要好好聽課。
當然了這句話就跟明天我一定減肥一個效果,我就這麼一說。
沈再吃完飯收拾一下,檢查好了自己的學生證和黑筆就出發去考試。
“這太陽是不是有點太大了啊。”
他靠着自行車在樹蔭下眯着眼睛看頭頂的太陽,光暈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環印在天空中。
“是好大。走了阿再,曬死了。”室友回複到,推了一把他的書包讓他動作麻溜點,現在正是得在老陳面前好好表現的時候。
沈再“嗯”了一聲,長腿一撩跨上車。
平凡又不起眼的一天。
當時隻道是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