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弦說一早起來,發現搖芳的屋子被洗劫一空,書籍被人翻亂,琴譜被人随意丢棄在地上,珍貴的瓷器碎在地上,就連平時的衣服首飾都揉成一坨,随意地被人丢在地上。
王媽媽一聽,大叫道:“入賊了?昨天值班的護衛是誰,看我不好好敲打敲打他,天呐,我可是花真金白銀雇他的,天呐,東西不見了。”
王媽媽急上心頭,臉上立馬起了幾顆紅色的火痘,此刻她也顧不上搖一搖她那個珍珠小扇,一把将扇子塞到綠弦手中,沖到了朱雀閣。
宋玳出門時,微微釀跄,不過她扶在門上,綠弦以為她是受不了陽光,“今日真是個好天氣,自然的萬物真是奇妙,每一天都給人帶來不同的體驗,下雨出晴彩虹晚霞……噢,我又說岔了,宋姑娘,我們還是去朱雀館看看吧。”
綠弦對後院的熟悉程度讓她直接選擇帶宋玳擇了一條小道,汀州不愧是以水聞名,以水搭景,雨水搭橋,不遠處傳來嘤嘤嘤的聲音,這聲音聽着不像女子的悲傷,宋玳實在不敢想究竟是怎樣的人能發出如此妩媚的聲音,忍不住偏過頭一瞧。
與此有過一片花海,這是綠弦種植的,她每天窩在花園中,不練琴不練曲,也不愛裝扮撲粉,更愛紮着倆個揪揪将自己埋藏在土地裡,見宋玳好奇,綠弦告訴她,“是柳千寐發出的聲音。”
“柳千寐?”宋玳誇了一句好名字,“他每天都那樣嗎?”
綠弦黑了臉,似乎他們二人的關系不是很好,提到柳千寐,她整個人都沒有好語氣,“可不是,天天不是說自己的臉被擦了手被擦了,天天對着臉擦着粉撲着香,每天還要耗後院中花的花瓣泡什麼玫瑰浴,真是無語死了。”
她這麼一說,宋玳便更好奇了,“他會偷偷采你的花?”
“當然了,每天都喜歡偷偷跑過來采,每天每晚,隻要我不在,我真是服了,這個采花賊。”
宋玳安撫了綠弦,提議她下次可以養一下臭臭的花朵。
花不香了,他肯定不會想着沐浴。
不想着沐浴,他自然也就不想着采花偷花了,綠弦想了想,這真是個好主意決計當晚就行動。
朱雀閣中,推門而入,各種書籍灑在地上,衣裙絕大數被扔在了地上,幾個耳墜掉在地上,滾落在角落中,首飾盒子裡放的價值不菲的首飾不見了蹤影,看樣子,小偷是把值錢的東西都偷了。
餘光中,宋玳發現地上的紙張都有被人翻開的痕迹。
丢在地上的書方向與原來擺放的位置大緻相同,就比如書櫃左邊的書,小偷翻開時照樣扔在了左邊,右邊照樣扔在了右邊,雖然不是所有的書籍都是這樣,但是它也有一定規律,原本想找的東西沒找着,卻靈機一動,将首飾什麼的偷走了,看起來确實像入室搶劫。
王媽媽在一旁痛惜,臉上的心疼不假,朱雀閣丢失的首飾珠寶,按理說應該是搖芳自己的私有物品,搖芳已死,東西卻并未被瓜分,如今王媽媽的痛惜倒像是東西是她的一樣。
盡管奇怪,宋玳臉上依舊沒有露出半天驚訝,要接受每個人的思維同自己不同,見王媽媽實在難過的緊,她隻能道:“媽媽不打算報官?”
王媽媽的耳朵接受到了某個信号,裡面偏頭一笑,用手擦了擦眼淚,笑呵呵道:“官老爺那麼辛苦,這種小事我怎麼好麻煩官老爺,隻是小人見錢眼開罷了。”
“唉,本想着那些俗物搖芳又帶不走,不如我替她收着,沒想到哪個小賊給我偷了。”見綠弦對她使了使眼色,她倒苦水,“你不知道昨天那小子說什麼,說自己吃壞了肚子,一直往茅房跑……人吃五谷雜糧,他這樣說,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他好。”
宋玳見一人跑了過來,臉色焦急,見到她裡面喊了一聲,“月娘又發病了。”
王媽媽這時又插了一嘴,“可惡的臭道士。”
“騙老娘錢!!”
月娘躺在床上,整個眼神渙散,見有人來隻是空洞的瞧了一眼,便又立馬縮進被子,瑟瑟發抖,整個人面容憔悴,眼睛又失了以往那份矜持。
她好像真的見了鬼。
見她這副模樣,十簾心疼不不已,埋怨道:“不曉得那些人亂講些什麼,非說月娘要跟搖芳争什麼小館四色,就算月娘要争,憑手段争又有什麼不對。”
“如何搖芳死了,她們都說是月娘害的,不然為什麼搖芳變成鬼魅隻纏着月娘不纏着别人,真是荒謬。”
十簾生氣極了。
低身安撫着月娘,宋玳走到一旁,一個小桌案上放着一把古筝,色澤略顯暗沉,上面并無光滑,琴弦摸起來很粗糙,像是一把不久才買的筝。
月娘在十簾的安撫下,整個人十分安靜的躺在被子裡,十簾今日要去前院唱曲,見被子裡面的人有困意,便輕腳走了出去。
宋玳坐在床邊,輕輕道:“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