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德的腳步聲消失，侍衛松了一口氣，他去碰謝尋歡時被人壓在地上，“饒命饒命……”

謝尋歡讀他口型，知道他在說什麼，“你幫我一個忙，我就放過你，不然你和我就一塊死在這。”

侍衛臉摩擦着地面，連連點頭。

侍女見小石送了一人，見謝尋歡渾身是血，吓得大叫，“這可怎麼清理啊，這人下了池子，傷口都發腫，他這是剛剛從邬大人床上下來麼？”

邬德嗜血誰都知道，身後的侍女向他投來同情的目光。

小石道：“快别多話了，晚上大人見不到他我們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小石頭出去了，留下幾個侍女，見他眼神冰冷，渾身是血，像是在血池子裡跑上來的模樣，沒一個人敢動，最後還是一個年級大的侍女上來，伸手要脫他衣服，謝尋歡一轉身，吓得她們跑了回去。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我不敢弄他啊。”

“快點，在不快點他身上來不及了。”

……

謝尋歡聽不見，見她們叽叽喳喳，沉默了一會，“我自己洗。”

誰在說話，幾個侍女看了一圈确定是他在說話，又發現他耳朵聽不見，心裡的同情加倍。

年長的侍女寫道：“那你自己去浴池洗，我們将換洗的衣物放在旁邊，起來的時候給你上藥。”

謝尋歡看了，點頭。

見他好說話，将他引到了湯泉處，熱氣緩緩冒出，圍繞着溫泉四周鑲嵌的玉石，湯池上面泡紅花花瓣，聞起來有一股奇香，他一下去，四周水都被染上了紅色，水珠挂在身上，留下一道淺痕。

侍女站在屏風後，時不時探出腦袋，不是偷看美男，是怕他出事亦或者跑了。

謝尋歡察覺，用帕子将身上洗幹淨，頭發浸在水下，顔色格外深，彎曲的卷發入水弧度小了許多蜿蜒貼在後背上，動人心魄，幾個侍女心裡忐忑不安，怕這人想不開尋了短見，又恨邬德的殘暴。

一個侍女發現，他第一個清洗的是頭上那根天青色發帶，淺色的發帶沾上了血色，渾濁不堪，用香角洗了好久，才勉強看不清血漬，見他還有繼續搓下去的趨勢，不知道是誰背後道了一句，“得有個人去告訴他，時間不多了。我們還要給他上傷藥打扮呢，要是邬大人不滿意，可就要扒了我們的皮。”

想想之前被扒皮的侍女就渾身猶如刀割。

于是她們寫道：快點，時間不夠了。

謝尋歡瞧了一眼，将發繩綁在頭發上，将身上的血漬洗盡。

搭上浴袍，一群侍女湧了上來，有人拿着香粉想往他臉上擦。

謝尋歡往後一仰，身上的繃帶纏了一圈又一圈，嘴裡的腥味洗去，起初他戾氣瞪了一眼。

一群人面露絕望，心想：左右她們不過是完成命令，說到底也是在夾縫生存，又任由她們在自己臉上随意亂畫。

她們給他找來一套紅色衣服，穿在身上說不清的誘人。

見他眉頭緊皺，寫道：亂世之下，活着就好，不必在意他人目光。

謝尋歡：……

謝尋歡想，趁機打探一下情況，“他平時都怎麼玩？”

幾個侍女不過雙十年華，侍奉邬德已久，對情事也并非不通，被人直白的說了出來，臉上都帶有羞澀，一個侍女往他手上塞了一罐東西，謝尋歡一瞧，眉頭皺了回來。

一條金鍊戴在蒼白又有傷痕的脖頸上，像籠中的金絲雀。

“你們想跑嗎？”

幾人無人敢答，人群中有一人緩緩點頭，見有一人出頭，另外幾個也說想。

“那就跑吧。”謝尋歡之前來過這裡，假山後有一條小道，擠過去便是倆國交界處，“等去了那便藏在那邊的岩石底下，不要向向樓蘭兵求助，身為逃犯，他們會殺你，也不要像梧兵求救，戰場上的人性子偏激，樓蘭炸藥炸死了同胞，未必不會遷怒，就在岩石下等四下無人往前跑，有一條大道，上面會有來往的商人，你們告訴他們，若送到安全地帶可去永利錢莊取得信物，屆時叫錢莊的人替你周全。”

她們太想要一片可以安穩睡覺的地方，那個願望太美好，讓所有人心裡澎湃。

侍女替他铐上金色手扣，唇脂擦在嘴上，讓人眼前一亮。

有一人寫道：公子大德，難以為報。

透着燭光的雕花镂空窗閣下，進門滿眼是豔色綢緞，紅綢折射着紅光映在人身上，添了一絲風韻，謝尋歡被小石送進去。

邬德也在，房裡響起淫詞豔語，小石子瞧了瞧門，一個□□的男人走出來開了門，小石子将謝尋歡送了進去，就害怕的跑了出去。

心裡想，還好他長得醜。

邬德身下的男人見謝尋歡立在一旁，滿眼秋波，嬌聲道：“死鬼，都說最喜歡我一人，馬上就又找了一個男人，我瞅瞅，唉，怎麼還把人家打成這樣。”

謝尋歡心裡罵了一句。

見二人不羞不躁繼續，真是讓他長了見識。

邬德盡興後，讓那個男人起身，他身上勾起衣服，披在身上，冷眼望着謝尋歡，讓謝尋歡險些誤會自己是小三，搶了别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