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她隻能撥通裴涿的電話。
大約響了兩下,對面接通,傳來熟悉的溫柔嗓音:“司姮?”
“裴涿、”司姮喘聲連連,嗓音都還在發抖。
裴涿愣了一秒,立刻從成堆的文件中站了起來:“你怎麼了?”
“我、易感期、抑制劑送到...赫本酒吧。”司姮聲音斷斷續續,忍得連肩膀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好在半個小時後,裴涿就趕到了酒吧,敲響了她所在的包間門。
司姮打開門,一隻修直的手臂從門外伸了進來,深藍色的襯衣衣袖挽至手肘,露出肌肉緊實的小臂,白皙的掌心躺着一支針劑。
司姮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針劑,紮進了脖子裡。
比起抑制貼,抑制針劑的見效更快,在注射後,司姮就感覺身體仿佛一盆被潑了一盆冰水的炭火,灼熱頃刻歇止,司姮終于活過來了。
“謝謝、”司姮仰躺在地上,整個人仿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濕透了:“不過你怎麼來得這麼快?從警局到這裡應該要1個小時吧。”
裴涿靜靜站在門口不說話,冷光從他的身後照進來,令他的五官都模糊在光中,看不清表情。
但司姮總有種被人緊緊注視着的感覺。
良久,裴涿緩緩開口,聲線淡淡卻隐隐透着一絲冷意:“能起來嗎?”
司姮點頭,扶着牆慢慢站起來。
“回去。”裴涿面無表情地說。
“......哦。”司姮低着頭,莫名像去酒吧偷腥,然後被伴侶抓包的樣子,窩窩囊囊地就跟着他走了。
路過舞池,有些Omega還坐在地上,滿臉紅暈,受到了司姮信息素的影響。
裴涿看着那些人,深邃的眼眸一暗,濃得像一團化不開的黑霧。
他腳步加快,大步流星出了酒吧。
他的車就停在酒吧門口,司姮剛坐上副駕駛,系好安全帶,車子就像火箭一樣蹿出去了。
雖然車速很快,但裴涿開得很穩,方向盤也握得很緊,緊得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手背青筋爆起。
車内很安靜,司姮不敢開腔,因為她感受得到此刻裴涿非常不開心。
剛開過跨海大橋,進了一條臨海小路,他的車速慢了下來,沿路的車燈一閃一閃,照亮他清俊隐忍的臉龐,像一團團明晃晃的火焰在燃燒。
“為什麼不帶抑制劑?”裴涿忽然開口,不是怒氣沖沖的質問,是平靜卻壓抑的輕聲詢問。
仿佛他生氣的怒火都是這般溫和好脾氣。
“...忘了。”司姮有些心虛。
裴涿深吸了一口氣:“你明知道自己是Alpha,去那種場所卻不帶抑制劑,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沒有接你的電話,你要怎麼度過易感期?”
司姮:“......”
她的沉默,讓裴涿更加難受,心髒幾乎快要被煮沸。
“從舞池裡随便找一個Omega标記嗎?”他溫和的聲線都在發顫,修剪整齊幹淨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方向盤重。
“怎麼可能!”司姮立刻說道。
她可不是随便标記或者臨時标記Omega的渣A,她可是很有原則的。
“我不會标記他們的......”司姮明亮的綠眸注視着他:“因為我喜歡你。”
裴涿雙眸赫然睜大,腦海一片雪白,等他反應過來時,車已經撞在了護欄上。
“裴涿、你沒事吧?”司姮捂着胸口,慶幸自己系了安全帶,随後俯身拍了拍裴涿怔然的臉。
“司姮...”裴涿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定定看着司姮,突然猛地别開臉:“你喝醉了。”
司姮:“我才喝了一瓶白蘭地,現在清醒得可怕。”
“......”裴涿紅着臉低着頭,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生氣,車頂柔和的光芒灑在他的身上,流露出一種模糊難辨的生澀的美:“你、你說喜歡.....我不明白。”
“啊?”司姮撓了撓頭,第一次有人問她這個問題。
讓她想想,該怎麼跟你解釋喜歡呢?
司姮拿出端腦,開始念‘喜歡’的百科:“喜歡的意思就是對某個人很有好感,很欣賞,很心動......”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問,你為什麼...喜歡我。”裴涿慌張地打斷她的話。
司姮:???
裴涿胸口不斷起起伏伏,仿佛馬上就要窒息一樣,溫暖柔和的雙眸一直低垂着,淡睫如同羽扇般輕輕掩下:“你是Alpha,你從前交往的對象都是Omega,你們天生就對彼此吸引,可我不一樣,我隻是個Beta,我沒有信息素,在你最脆弱的易感期,一支針劑都比我有用,唔——”
裴涿震驚地睜大了雙眼,一雙溫熱柔軟的唇貼在他的唇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司姮已經解開了安全帶,跨過汽車扶手箱,俯身壓在他身上,帶着酒氣的喘息噴灑在他的臉上。
她雙手捧着他的臉,濕熱唇舌溫柔地吮咬着他的唇,纏綿又潮濕的吻,像她散下來的發絲,将他包圍地密不透風,明明他聞不到任何信息素,卻像被吸入了沼澤,無聲淪陷。
他仰起頭,臉頰染上了暧昧的亂紅,喉結本能地吞咽着,直到司姮慢慢退出來。
她笑眼彎彎,綠眸盛滿款款深情,櫻紅薄唇被水光染得晶亮,貼在他的耳畔:“裴警官,你怎麼知道我的前任們都是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