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渙記得這次物理競賽，最後的金獎是周措。

江渙那時候叛逆，一覺睡過頭連考試都沒有參加，但他想着江滿大概不會犯這種錯誤，他才不樂意讓江滿拿到銀獎。

林之渙伏在桌子上，頭面向右側的窗戶望着天，他不能确定自己要在這裡待多久，也并不能确定自己會來到這裡的原因，如果再也回不去了呢？

想到這種可能，他猛然擡起頭來，江滿被吓了吓，筆尖歪歪扭扭拉出一條短線。

“你睡着了？”江滿問他。

林之渙舔了舔嘴唇，拿過剛剛自己放在一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别扭道：“沒有。”

他記起來之前和周措熟起來的原因就是初三坐了一整年的前後同桌，但是現在時間太匆忙，他不想再用一年去和他們重新建立友誼。

下課鈴适時響了起來，林之渙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他轉過身去對周措他們說：“今晚香茗路的遊戲廳有一場街機籃球比賽，一起去看嗎？”

對面兩人果然感興趣地擡起頭，陳嘉衡問：“哪個遊戲廳？”

“最大那個。”林之渙上一次去那裡就是兩年前的這次街機籃球比賽，不過當時他們是在今天快放學的時候才聽另一位同學說的。

“那行啊！”陳嘉衡用右手碰了碰周措，“老周，去嗎去嗎？”

林之渙也看向周措，他想如果今晚他們一起去看了比賽，之後再一起去吃個飯，那麼感情想要回到過去大概也就是沒多久的事情。

“去啊。”周措點點頭，繼續寫作業，“待會兒一起走吧，林之渙？”

林之渙心中的大石落地，湊過去瞥了一眼他的題，“你這兒不對。”

周措的筆頓了頓，“哪裡不對？”

“驗證一下，這裡速度不能用gt來算。”

林之渙本想直接拿他的筆，反應過來現在他們倆沒以前那麼熟，于是從自己的書包裡翻出一支中性筆列了一個式子，“用這個公式。”

周措看了一眼他在草稿紙上寫下的那個公式，陳嘉衡也歪着腦袋在看，“老周，他說對了嗎？”

他點點頭，把筆放在桌子上将試卷翻到前一頁，“但是題目在這裡。你怎麼知道這是驗證性實驗？”

“我做過這題。”林之渙笑着說：“驗證機械能守恒這圖我太熟悉了。”

“你真是學霸啊？”陳嘉衡問：“那你還看街機籃球？”

“周措不也看？”

“那不一樣，老周他那是消遣。”

“我也是消遣。”

上課鈴一響，林之渙轉回身去。其實他能理解陳嘉衡說的話，臨雲五中是一所私立學校，升學率根本不算高，這是他們大家都知道的事實。

物理陳老師夾着教材走進來，同桌的物理書朝右側不着痕迹地移動了些。

“不需要。”林之渙從書包裡翻出來幾本之前就在這裡面的嶄新練習冊，随意翻了一頁就開始看題。

江滿本想要提醒他老師會四處走動，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打斷。

林之渙握着筆杆的指尖微微泛白，眼睛仍盯着課本上的物理題，聲音冷淡，“不要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