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渙和周措的周末行程定在早上十點,南川鎮就在城邊,坐公交車就可以直達。
早晨出門的時候林賢一給林之渙收拾了一大包零食帶上。
“以前你最喜歡吃這些了,晚上記得早點回來啊。”林賢一一邊說一邊送他往門外走,“上周你好幾次沒坐劉司機的車回來,他昨晚打電話問我了。”
其實林之渙是一個對于親情很遲鈍的人,甚至可以說從懂事以來就沒有奢望過這種關系。
但是從穿越過來以後,這個叫做林賢一的女人确實讓他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母愛。
她有點幼稚也好,像個小女生一樣愛美會撒嬌也好,她一直都在用一顆真心真誠地關心着自己。
“他罵你了?”林之渙停下腳步問。
“沒有沒有。”林賢一否認道:“我就說你交了好朋友,他讓我給你說……”
“說什麼?”
林賢一歎了一口氣,把林之渙牽到偏僻一點的地方。
“小渙,以前你總是獨來獨往的,媽媽很希望你能夠有好朋友。但林正他因為工作上的原因,更希望你能夠不被别人牽制一點。”
林之渙不說話,林賢一忽然問:“你爸說你這次考試考了班裡第一名?”
“嗯。”林之渙沒想到林正還會打聽他在學校的事情,“這次考得不難。”
“你們老師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吧?”林賢一問。
從前林之渙在五中的時候成績很爛,當時林正對他也不上心,在那種貴族學校裡有很多人都看不起他,林賢一知道了也隻能偷偷落淚。
“就叫我去了辦公室問了問情況。”
“你怎麼說的?”
林之渙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對于學習他從來沒有過自卑。
當時被叫去辦公室後,他直接找了張試卷做。然後對王姐道歉說:“從前有些原因,所以隻能那樣。”
雖然有點扯,但也算是蒙混過關。
“他會更關注你的。”林賢一憐愛地看了他一眼,“不過這樣也好。”
林之渙答應下來,看了一眼腕上的電子表,時間已經快要來不及,于是說:“我先去公交站。”
他家離公交站很遠,是劉叔送他過來才趕上到點和周措會和的。
周措看了一眼他帶的零食,挑挑眉,“今天不吃飯了?”
林之渙順着他的視線也看到自己手裡的袋子,無奈笑道:“我媽讓帶的。”
在路上的時間打發得很快,林之渙坐在靠窗的位置,周措就在他身側。
“你知道嗎?高一那年我們班出去秋遊,在大巴上咱倆就這個座位。”林之渙拆了一片海苔來吃,“說起來,你這姿勢和以前一模一樣,我都有點恍惚了。”
“是嗎?”
林之渙裝模作樣地掃了一眼,然後贊許地點點頭:“确實像,你倆不會就是同一個人吧?”
周措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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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小時後,公交車搖搖晃晃地抵達了南川鎮的一個路邊小站台。
“這裡的變化也不小。”林之渙舉起右手指了指,“是這裡吧,我還有點印象,當時的車站就在這。”
周措看過去,他指的方向有一個賣鍋盔的老婆婆。
鍋盔全稱“鍋盔涼粉”,實際上就是一種燒餅裡塞涼粉的新鮮吃法。
林之渙已經走了過去,“婆婆,我要兩個鍋盔。”
說完他從兜裡拿錢想給她,手裡提着林賢一準備的零食口袋又不太方便,于是他直接一股腦塞給了周措。
“都要辣的嗎?”
婆婆是短發,大概噴了發膠,耳側的頭發緊緊貼着頭皮,笑眯眯地問他們。
“是。”林之渙說完,又看向周措:“吃過這個沒?”
“沒有。”
“我猜就是。”林之渙說:“你爸媽不讓你吃的吧?這可好吃了。”
周措正欲說話,婆婆一邊往鍋盔裡塞涼粉一邊和他們搭話。
“小夥子沒吃過這個啊?這是我們臨雲的特産嘞,全國都叫得上号那種,我們這好多小孩子出去了想吃還吃不到呢!”
林之渙抿着嘴笑,應和着婆婆,“就是!”
“沒有,不愛吃辣,就沒嘗試過。”
周措的父母對他的管束算不上嚴格,他們都是臨雲大學的老師,家裡的教育宗旨就是自己對自己負責。
臨走的時候,林之渙忽然問:“婆婆,您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一個太康村啊?”
“什麼太坑村?沒聽說過。”
林之渙又想了想,“那您們鎮上有供電所嗎?”
“有。”婆婆在身前的圍裙上擦了擦手,“有一個老的供電所,都是我年紀小的時候才有人啦,現在早就荒廢了。你們要到那邊去啊?”
“嗯。”林之渙指着周措:“他祖籍就是那兒的。”
周措歎氣,“請問那裡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