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不會死,也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
他們本意是離開居民區,卻好像城市裡居民的呼救聲慘叫聲越發尖銳刺耳。
如同死亡最後的鳴笛。
江霜禾被季夢琪背着,環過她脖頸的食指用力,像是自虐一般按進大拇指指腹。
假如有一天,你發現世界是不真實的,你會怎麼做?
是成為衆人皆醉我獨醒的“瘋子”還是裝作不知成為芸芸衆生沉默的大多數?
是她無數次告誡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也是她無數次面對良心的問責。
果然還是做不到無動于衷。
哭喊聲越發的微弱了,他們隻有幾個人,救不下來一座城市過萬的人口,身邊的少年們好似要被鋪天蓋地的愧疚感和責任感淹沒,江霜禾看向天空中用血肉之軀化作圍牆的青龍閉上了眼。
時間好像又回到了她覺醒那天。
【少女,你想拯救世界嗎?】
神經。
她轉頭就走。
那懸浮在半空中的字幕一直跟着她,直到她差點被半空掉下來的花瓶砸到。
“是你搞的鬼?”
【少女,你想拯救世界嗎?】
依舊是重複的内容,看起來一點都不智能。
然後出門差點被車撞,下樓差點踩空後腦勺着地,最離譜的是她辛辛苦苦寫的論文因為電腦中病毒不翼而飛了...不翼而飛了?!不是,她寫的邊角料竟然也有老天收嗎?
人起碼,不應該,哪怕是水逆,也不能倒黴成這樣吧?
頂着趕ddl熬出來的黑眼圈,江霜禾服了。
“我該怎麼做?”
“現在去買一條紅内褲外穿再從樓頂跳下去?”
那字幕卡殼一瞬,像是被江霜禾無語到了,停頓了五秒,那一成不變的字幕終于發生改變。
【假若這個世界并非真實,真實的世界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你還願意面對它嗎?】
這是什麼?拯救世界前的面試?
那字幕确定江霜禾看完了,又緩緩淡去冒出新的。
【假若你擁有改變命運的能力,但改變的代價并非你所接受,你将如何選擇?】
莫名有一種要被騙去噶腰子的既視感,江霜禾默默打開了國家反詐app。
【假若世界早已千瘡百孔,稍不注意就會因此喪命,你是否依然堅持之前的選擇?】
【□□到來□□,你□□□都□□□。】
【少女,去拯救世界吧!】
活像是電視劇裡總喜歡對着主角團說幾句似是而非話的謎語人,那字幕并未讓她選擇,留下這莫名其妙的話後消失不見。
本以為是那東西對她不滿意,直到她一覺睡醒發現世界變了個樣子,連帶着她也跟着馬上小命不保。
于是以驚人的速度适應,計劃,她敢說她高考的時候腦瓜子都沒有那麼清晰過。
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好像更像反派。
“雖然有點害怕,但是沒關系...”
“什麼?”
季夢琪疑惑,江霜禾示意對方把她放下。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相較于身後追逐無比粗壯的鎖鍊,看起來手臂還沒有鎖鍊粗的少女擡手張開,長發随風飄動,一點點化作花白。
渾身冒着瑩白光團的秦绯陽毫不猶豫轉道把仙鶴扔給季夢琪,朝着江霜禾的方向沖了過去——
他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但他的血脈記憶告訴他,現在,是機會!
翠綠的光點亮起,半空中出現十米高的圖騰,圖騰之上是一龍首獅身,頭頂鹿角作踏空飛起狀渾身散發着聖潔氣息的巨獸。
這就是上古神獸,白澤。
與其他血脈繼者召喚的方式不同,鉚足了勁沖過來的麒麟穿過圖騰,身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大,放大——
直到遮天蔽日。
耀眼的紅散去,化作瑩白的月,解鎖新形态的麒麟毛毛一抖,像是超大号蒲公英被吹散了種子,白毛飄散處,惡意,煞氣,怨氣,都像是被大批量空氣清新劑淨化掉的惡臭,緩緩消失不見。
這還沒有完,眼見着白麒麟沖出去幫忙,江霜禾手掌撐住地面,淺綠色的波紋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