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軒看着柳星闌走遠轉頭,注意到天空好像扭曲了一瞬,他有些不确定的眨眼再看,天空又恢複了甯靜。
錯覺嗎?
南海市靠海發家,可以說海就是他們的第二故鄉,哪怕時至今天新媒體行業高速發展,漁業仍舊是他們不可或缺的關鍵一環。
經驗豐富的漁民收起工具往天上一看,視線又看向甯靜的海面頗有些疑惑的撓頭。
“老張,怎麼了你今天唉聲歎氣的?”
船上的好友詢問,老張聞言歎了口氣:“我就是感覺今兒的魚不對勁。”
好友也是老漁民了,聞言也跟着回憶了一下點頭:“你還真别說,今天上來好幾隻大的,平時都得到深處才能釣到。”
“诶老張,我怎麼也感覺不對勁啊?”
他們與海相伴,可以說就是看着海的“臉色”吃飯,現在認真一看,那絲不對勁反而更強了點。
“壞了,别不是地動了?”
“老李,我們得快點回去。”
“行行行,這事整得瘆得慌,我們先回去明天再出來也是一樣的。”
兩人操縱機器往回,海浪拍打在船沿,一下又一下,力道一次比一次重,本來隻是心存僥幸的兩人面色難看的對視一眼,也不管了直接加速。
秦绯陽醒來的時候正被一隻螃蟹夾着手指,下意識嗷嗚一聲瘋狂甩手後警惕環顧四周,看到正低頭看書的侯軒把螃蟹放下走近:“什麼情況?我怎麼回來了?”
“你太困了睡着了,我把你背回來了。”
“怎麼可能?”
秦绯陽自己都覺得離譜,且不說他現在在自己家都睡不着,更别說在外面出任務的時候了。
“但事實是你真的睡着了,玄學的科學的方法都檢測過了,你就是睡着了。”
侯軒頭都不擡:“你倒不如想想在什麼時候碰到過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被詛咒了。”
詛咒?不如說能詛咒麒麟的東西再怎麼說也不好惹吧。
就像大夏現在分析的那樣,不同的血脈強度象征着不同的天賦程度,并非沒有覺醒成血脈繼者就沒用,隻是血脈繼者的上限更高,更有可能達到高層次的領域。
同時血脈濃度越高身上返祖程度也越高,比如秦绯陽的眼睛,以前還是很正常的,現在乍一看就像野生動物一樣。
另外可參考的還有萬瑞華,他也是返祖程度高,所以頭發顔色也跟着變了,不是染的。
正因如此秦绯陽才很難被詛咒,拜托,不管古今,麒麟都象征着祥瑞和智慧,身上自帶驅散邪氣的buff,就像封印陣法對江霜禾沒用一樣,詭異隻要等級不是特别高,對秦绯陽而言也隻是感覺有點冷而已。
“可以去醫療中心看看,他們最近忙着把玄學和科學結合起來,對你這種情況肯定很感興趣。”
“謝謝哈,我有時間會去的。”
秦绯陽死魚眼,鼻尖動了動:“奇怪,好重的海腥味,還夾雜着臭豆腐腐爛的味道。”
“臭豆腐還能再腐爛?”
侯軒還是第一次聽說,秦绯陽丢給侯軒一個眼刀:“這你就不懂了吧,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
侯軒沒有再和秦绯陽調侃,而是站起身把書一關。
“你鼻子還挺靈。”
此時正值暑假,石闆路正蒸騰着暑氣,雖然還沒有到誇張的可以煎雞蛋的地步,但也熱得夠嗆,菜販子剛把賣剩下的茭白搬上三輪車,悠閑而熱愛生活的城市上方響起了尖銳的鳴笛聲。
手機緊跟着發布最新警告通知撤離,急促閃動的紅光帶得人也跟着心慌起來着急起身。
地震了。
像他們這種沿海城市,以往經曆最多的其實是台風,如果地震,那必然會引起海嘯,所以得去政府特地設置的安置點。
灰藍色的浪牆暴力的碾碎防波堤帶起白沫,地面震顫帶得整座城發出骨骼錯位的悶響。鹹腥的風搶先灌進街巷,掀翻晾曬的魚和衣物。
這還不算玩,越來越高的海浪席卷而來,伴随着裂開的地面從中湧上海浪。民衆們跑啊跑,穿着背心的男人踉跄着栽進翻湧的泡沫連慘叫都沒發出就隐沒在浪裡消失不見,又是一個巨浪,浪頭足有三層樓高,裹着漁船殘骸和傾斜的電纜,将房屋像紙盒般揉作一團。
有人邊跑邊喊人,也有人因為沒有跟上被無情的巨浪吞沒,身後是磚牆傾塌的轟鳴,那經由南海市幾代人努力建成的家園,轉瞬就被濁流吞沒。
有教堂尖頂在浪湧中折成兩截,神明石像墜入洪流沒過久就沒入水中消失不見,好像在嘲笑虛假的偉力抵不過真正的天災。
便利店的塑料貨架像水草般漂浮,膨化食品包裝袋在漩渦中膨脹,食物掉落又融化在水中,把本就不幹淨的水帶得更髒。有人抓住飄過的冰櫃門闆,指甲在鐵皮上刮出帶血的刻痕,下一秒又被掀翻的卡車砸入水下。
這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天災,他們除了避開等待憤怒的海洋恢複甯靜什麼也做不了。
就在這時,烏雲密布的天際突然裂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有白骨森森的手觸碰扒住裂隙邊緣,手上用力,竟是将這裂口撕得更大,那手的主人踏空而出,明明隻是人類骨架的模樣,從尾椎骨處卻蔓延着長達兩米的尾骨,就像以往看的科幻電影裡的阿凡達。
但電影裡的角色都經過美化,再如何獵奇也是人類審美認知可以接受的樣子,而并非眼前這樣...讓人不寒而栗。
尾骨一揚帶起一陣音爆,裂隙被扯得更開,在祂的身後,是無數剛剛被滅掉的小蟲魚貫而出沒入海面,不斷啃食将海面帶起血色。
對于他們來說,不止人類,這星球所有的生靈都可以是他們的食物。
“可惡!”
秦绯陽背上背着一個手上抱着一個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看向水面,他想再次召喚之前隴西召喚過一次的白麒麟起碼把這些蟲災解決,卻萬般不得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