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六孤雲正在自己的店裡調試監聽設備時,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一條加密信息,發件人欄隻有一個字母"V"——貝爾摩德的代号。
他的手指在解鎖鍵上停頓了一秒。隻見屏幕上顯示的是貝爾摩德的消息,這條信息要麼是重大危機,要麼就是緻命陷阱。
信息内容隻有簡短一行字:「蘇格蘭威士忌浮出水面,神奈川,琴酒已動身。——V」
步六孤雲的瞳孔驟然收縮。蘇格蘭威士忌——諸伏景光的組織代号,這個四年前就應該"死去"的名字,為什麼如今再次出現在組織視野中。更糟的是,琴酒已經出動,而神奈川正是他安排諸伏隐藏的地方。
“該死……”他低聲咒罵,迅速删掉信息,同時大腦飛速運轉。作為淺顯的交易對象貝爾摩德為何要向他透露這個消息?是試探?還是另有所圖?無論如何,他必須立即行動。
步六孤雲剛起身準備離開,酒吧的門突然被推開。一股混合着煙草和冷冽古龍水的氣息随風而入,讓他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不需要回頭,他就知道來者是誰。
“真巧啊,幹馬天尼。”琴酒低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這麼晚了還在工作?”
步六孤雲強迫自己放松肩膀,緩緩轉身。銀發殺手正站在門口,标志性的黑色風衣上還帶着夜間的露水,綠眼睛在昏暗燈光下如同捕食者的瞳孔。伏特加像一堵牆般立在他身後。
“琴酒。”步六孤雲點頭緻意,聲音平穩得沒有絲毫波動,“隻是例行檢查監聽設備。你怎麼會來這裡?”
琴酒緩步走近,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晰的聲響。“路過,看到燈還亮着。”他在步六孤雲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審視着,“聽說你最近對神奈川很感興趣?”
步六孤雲的心跳加快了一拍,但面上絲毫不顯。他拿起桌上的威士忌抿了一口,借動作掩飾瞬間的緊張:“有個小任務在那邊,怎麼,需要向你報備?”
琴酒突然笑了,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不達眼底的笑容,他彎下腰,嘴唇幾乎貼上步六孤雲的耳朵,呼出的熱氣帶着煙草的苦澀:“當然不用。隻是好奇……為什麼我的人在神奈川醫院看到了你的車?”
陷阱。步六孤雲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他上周确實去過神奈川醫院,但那是為了調查組織在當地藥品試驗的情況,與諸伏景光毫無關聯。琴酒這是在釣魚。
“藥品部的任務。”步六孤雲面不改色,“你應該去問那位大人,為什麼讓我監督他的'小實驗'。”他故意含糊其辭,暗示這是那位先生直接委派的任務。
“是嗎。”琴酒慢條斯理地掏出一支煙點燃,“那你應該不介意告訴我,為什麼那位叛逃科學家的兒子會出現在你監視的醫院裡?”
步六孤雲内心警鈴大作。切原赤也——他瞬間将線索串聯起來。諸伏景光現在化身為立海大的音樂老師,而切原赤也是網球部成員,兩人必然有交集。如果琴酒已經查到這一步……
“我不清楚什麼科學家的兒子。”步六孤雲冷靜地回應,“我的目标隻有藥品試驗數據。如果你有其他發現,建議直接向那位先生彙報。”他故意看了看手表,“現在,如果沒别的事,我還有工作要完成。”
空氣凝固了幾秒。琴酒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将煙霧直接噴在步六孤雲臉上:“别太自信,幹馬天尼。組織裡最近……不太幹淨。”
步六孤雲紋絲不動,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這話你應該對波本說。聽說他最近的任務總是出些'小意外'。”
琴酒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波本确實是他的心頭刺,那個神秘主義的情報專家總是遊走在可疑與忠誠的邊緣。
“我會記住你的建議但是你也要記住你究竟是誰的狗。”琴酒最終說道,轉身向門口走去,“伏特加,走了。”
直到兩人的腳步聲完全消失,步六孤雲才允許自己深呼吸一次。襯衫後背微微浸濕,緊貼在皮膚上。琴酒這個人将私欲掩藏的很深,雖然他對我有意,但他不會輕易放過疑點,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他迅速收拾設備,從後門離開酒吧。一坐進車裡,立刻撥通了一個加密号碼。
“風見,”他壓低聲音對電話那頭的公安下屬說,“緊急情況。啟動'夜莺協議',我需要所有關于神奈川立海大附屬中學最近事件的情報,特别是與一名叫綠川光的音樂老師相關的任何信息。”
挂斷電話後,步六孤雲發動車子,向神奈川方向疾馳而去。窗外的景色在夜色中模糊成一片,記憶卻異常清晰地浮現——四年前那個雨夜,他冒着暴露的風險與黑麥威士忌達成合作,才從組織手中救出重傷的諸伏景光。兩年前他暗中操作,為諸伏安排了立海大音樂老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