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的房間跟調查員的那間在室内布局上是基本一樣的,【松田陣平】蹲下來摸了摸榻榻米,同樣也摸到了自己昨天發現的門扉紋路。
但跟他的房間不同的是,在【松田陣平】準備起身時,他開門後就沒聲音了的KP忽然又冒了出來。
【調查員,請過一個偵查。】
這話一出來,【松田陣平】就确定了這個房間裡的确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他沒怎麼猶豫地照做了,然而——
【<松田陣平>的"偵查"檢定結果為: D100=98/80 大失敗!】
哎,幸運女神還真是喜歡捉弄人。
大失敗界面跳出來的那個瞬間,【松田陣平】的動作一滞,下一秒就因為踢到了地上的什麼東西而崴了一腳,身體失去平衡地就要往前摔去。
得虧他及時扶住了旁邊的矮桌,所以除了瘸子那條好腿磕得很疼以外,沒再新添别的傷了,調查員腦海中仿佛聽到了‘HP-1’的提示聲。
“小陣平,也太不小心了吧?”被無視的半長發青年歎着氣,在他旁邊蹲下,撐着下巴,相機不知所蹤,“要是把這張超絕無敵帥氣的臉摔壞了,就不好了啊。”
【松田陣平】依舊選擇無視,他轉頭,目光鎖定在了剛剛絆倒他的地面上——那裡正是某張榻榻米的邊緣,仔細一看,他很快就發現邊緣上有着很不明顯的焦痕。
找到了。
調查員果斷從口袋裡掏出了随身攜帶的螺絲刀等工具——别問,問就是KP都認可的随身物品——埋頭速拆了半分鐘,再一擡,就輕松地掀開了那一塊榻榻米。
下面是一張被塑料薄膜牢牢保護在中間的……蠟筆畫?
【松田陣平】頗感興趣地把畫撿了起來,上面的内容倒是很簡單,畫的主人用兒童的筆觸描繪着童趣的畫面,而在畫面正中間,有兩個火柴人牽手站在了三重門前。
古怪的是,站在左邊的那個火柴人被蠟筆塗黑了頭部,右邊的火柴人全身都是淩亂的線條,卻隻有頭部是正常的。
【松田陣平】盯着畫看了半晌,冷不丁在心裡吐槽了一句:【那看來老闆對旅館的維護也不走心啊。】
但凡老闆定期對榻榻米更換清洗處理,這玩意都不至于留到七年後被他看到吧?
這種一看就信息量拉滿的東西,調查員自然是準備揣走的,不過在那之前,他先把畫翻了過來,想看看背後有沒有也留下有用的訊息。
但畫紙的背面沒有第二幅畫,隻有一句潦草的文字。
【不是你的錯。】不知道是誰寫的歪歪扭扭的鋼筆字這麼說到。
看起來跟畫完全是兩種風格,說明很可能是有人也早就看到了這幅畫,然後在上面寫下了這行字…這個‘有人’會是誰?
“火柴人是我跟小陣平吧?噫,看起來好像什麼恐怖遊戲的畫風,一點也不好看嘛。”被無視的‘萩原研二’也湊過來嘀嘀咕咕,“話說回來,小陣平,你是在無視我嗎?太壞了,怎麼能這樣,我要哭了噢?我真的要哭了噢?”
他說到做到地假哭了兩聲。
【松田陣平】像沒聽見一樣,他先把擦幹淨的畫紙塞進了口袋,仔細複原好了榻榻米以後,才重新站起身環顧四周。
隻是除了這幅蠟筆畫以外,這個房間裡好像就沒有别的什麼線索了,哪怕調查員把半個身子都埋進衣櫃裡翻,都還是一無所獲。
他啧了一聲,身體自帶的煙瘾又有些犯了,指尖輕輕摩挲着,要不是條件不允許,【松田陣平】真想抽根煙緩解一下心情的煩悶。
“抽煙對身體不好啊,小陣平。”‘萩原研二’站在他旁邊,憂慮地勸,“何況你身體現在本來就不好,更需要養生戒煙才對吧。”
【松田陣平】滿臉冷漠,但心裡跟KP控訴了起來:【這段也是回憶殺?還是幻覺?到底什麼時候結束,他話也太多了吧。】
那當然是幻覺,不提他的【萩原研二】正在後台活蹦亂跳地等待車卡,真正的萩原研二在調查問話,就說一開始那個……拜托,外面現在白霧缭繞,哪來的太陽給那個‘萩原研二’打光啊?這個幻覺也太不嚴謹了。
而且吵鬧。
對方一點也沒有之前那些回憶殺裡萩原研二給他的舒适感,反而讓他的拳頭很癢,癢得很想揍點什麼。
【啊?】KP的回答卻有點出人意料,【什麼幻覺?】
調查員頓住了,他猛地回頭,看向‘萩原研二’剛剛站的方向。
此時那裡空無一人,就好像那個半長發青年從來都沒出現過一樣。
……什麼髒東西連KP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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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昭和風情的房間裡,鐵鏽味和檀香混在了一起,這是真的不好聞,但兩名潛入者皆是面不改色,像是一點也沒聞到這個古怪的味道一樣。